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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要他想,就有能力死灰复燃,东山再起。
把司徒喜从这个世界上名正言顺地抹杀,才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只要坐实了司徒喜罪孽深重的佞臣身份,就算他有心卷土重来,也只是过街老鼠,朝廷重犯,他后半生只能祈求苟且偷生,安稳度日,对李成欢再无半点威胁。
裘欢心里很清楚,威胁李成欢皇权的势力,就算是他自己一手培植,也只有毫不犹豫地亲手拔掉这一个下场。
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小皇帝一直是这样一脸无辜却又心狠手辣地治理着他的天下。
可是李成欢,你真是不了解那个人,不了解那个人,高傲又自卑,无情又多情,淡泊又执着。
他高傲的是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屑去挣争,自卑的是觉得世间的美好他不配拥有。
他无情的是因为不想面对失去亲手给自己筑起高高的心墙,多情的是永远挡在在乎的人的面前一个人抗下所有罪责。
他淡泊的是这个世界永不停息的权势纷争和沾染了无数鲜血的阿堵之物,执着的是好好地对待这个世界上他遇到过的每一个人。
如果最终护不了他们,就要带着他们的梦想和期盼,替他们艰难地活下去。
裘欢之所以能赢得他的心,就是因为司徒喜的每一种复杂情感,他都可以感同身受。并且接受他,可能余生永远这样纠结复杂地为难自己,但是却为了他尝试着去过好他余生的每一天。
“司徒喜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我找到了 ”李成欢一阵沉默后突然开口。
裘欢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皇上是说,寻儿双亲的尸骨,有下落了?”
李成欢没有否认,可是他没有告诉裘欢,其实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音讯,只是看了燕姑姑的亲笔血书,他才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全貌,他没有去帮司徒喜取回骨灰,心甘情愿失去了让司徒喜死心塌地又一次做他傀儡的机会。只因为,司徒喜母亲的遗骨,被他的父亲不辞辛苦找到,最后和他一起下葬了皇陵……
李成欢没有打算告诉裘欢其中隐情,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父亲一直觊觎着臣下之女,爱而不得以至于最后伤人伤己。
福寿小心翼翼地端出一个雕刻精致的紫檀木盒,交到裘欢手中。
裘欢打开盒盖,里面赫然呈着一个不起眼的瓦罐。
这大概是李成欢最后的幼稚报复,为了他可怜的二哥,和他的生母……那个一辈子为人替身的可怜女人。
“在哪里找到的?”裘欢没有在意李成欢的恶作剧,十分尊敬地把瓦罐上面落的灰尘拂去。
李成欢熟练地扯谎:“在岭南过去十里的小道上,被附近路过的好心人带回自己家收敛安葬了。”
“……”裘欢感叹,怪不得,寻儿千辛万苦都没有找到,世上之事,总是这样,越是痴妄,越是求不得。
“寻儿的父亲……有消息吗?”
“罪臣司徒拓早已伏诛……挫骨扬灰!”李成欢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说得清楚。
☆、返乡
“这是……”司徒喜费力地抬起手,指着裘欢怀里的方盒问道。
裘欢看他的精神依然不济,身体也尚未好转,害怕不是告诉他的好时机,有些犹豫开不了口。
司徒喜好像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可是他又不敢奢望,害怕期盼落空,最后唯余失望。
裘欢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与其让他胡思乱想劳神伤身,还不如,直截了当告诉他想知道的一切。
裘欢坐到司徒喜床边,帮他掖了掖被子,下定决心开口:“我可以对你知无不言,但是这是建立在你的身体能够支撑地住的情况下。”
“所以,寻儿。你真的做好准备,就算知道了什么都可以平和对待吗?”
司徒喜仔细想了想,深深吸了口气,对他点头。
“这是,你母亲的骨灰……”
司徒喜险些不稳摔下床,还好裘欢早有准备地扶住了他,让他不至于再受伤。
“你答应我的。”要平和对待。
司徒喜只感觉眼眶的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湿热的泪滴在身上手上,依然如此滚烫。
二十多年来,司徒喜总是做着同一个梦魇。
双亲相继离去的场景在他梦里出现了千百遍,这般挥之不去,让他想忘记,想往前走,都做不到。
司徒喜走过很多地方,少时的路他走了千百遍,流放途中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土包,他都不愿放过。
家乡城门上的每一片砖瓦,他都一一查验,每一处无人看管的乱葬岗,他都下去寻找翻看。
可是天不怜他,他连为自己获罪的父母,立碑合葬,都做不到。
“在哪里?我娘……”司徒喜用力抱着木盒,声音嘶哑。
“说是被好心人葬在了自己家院子里,皇……哦,我的一个同乡母亲对此事颇有印象…毕竟我们已经明里暗里找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