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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劣
“其实我小时候,顽劣得很。”
司徒喜将瓦罐中母亲的骨灰,一把一把洒进了波涛汹涌的浊江,捧着空落落的木盒,喃喃自语,眼前好像又回到了七岁,他父母双全,无忧无虑的时候。
“那时候,我爹娘回少陵没多久,我就成了少陵城中人尽皆知的混世魔王。”
“城东少了鸡,一定是我偷的,偷了就好好料理吧,结果被我毛都不拔直接放火上烤,肉还没熟,皮都已经焦黑发臭了,方圆几里都能闻到。”
裘欢想象着司徒喜小时候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城南秀才少了几首酸诗,也一定是我干的,我把他写的诗拿到闺阁小姐楼下念,被羞臊的酸秀才和小姐家的家仆追了几丈远。”
“我爹那时候是守城将军,要不是给他保家卫国三分薄面,估计我都被人打死了。”
“我爹……”司徒喜突然表情凝重,不再说了。
裘欢握住他的手,催他快讲:“你别吊着我,我好奇得很。”
司徒喜被他逗笑,接着说道:“我爹和我娘,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我娘本是西岭巨贾的女儿,可是因为一些原因,从小被养在我爹家,相当于我爷爷的半个女儿。我爹娘成亲后本来回了西岭,后来奉命回乡治水,我爹带着我娘和尚在襁褓的我,回了少陵老家,说是处理好公务就回西岭。”
“可是这一治,就是五年……”
“五年里,我爷爷奶奶相继病倒,我爹多次想回京侍奉,都被先帝拒之门外,最终连两个老人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后来……后来我家,获罪,抄家,流放。大堤将破,变故比戏文上写的还要来得措手不及。”
司徒喜重提旧事,依旧哽咽:“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小时候太过顽劣混账,上天才想要如此惩罚我,让我独自一人,在这个世上,艰难过活。”
“胡说,就算上天这样不开眼,伯父伯母在天上也会默默守护你的。”
“寻儿,我家乡有个传闻,埋骨江河的人,只要帮他们把名字写在枫叶上,叶片为信,放之逐水,神界掌管天地三千河流的缇赢神君,就会收到此信,有名有姓之灵可以得到归宿。恶灵可重回三千红尘俗世,善灵则在昆仑山记叙功德,飞升成仙。”
“可是现在才是早春……”
裘欢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迂腐,只要心诚,何必管是用什么来写?!”
裘欢俯身,摘下岸边不知名的叶片,又找来了干枯叶梗,一齐递给司徒喜。
司徒喜接过,低着头写得认真。
父(司徒拓)
母(沈眠晚)
“!”
裘欢看到司徒喜写下的名字,当场怔住了。
沈眠晚?这个名字,他怎么会忘记!
那个悲情的先帝“宠妃”,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如果这个人不是她,那么,就一定是!
“寻儿!”裘欢的表情是司徒喜从没看过的认真严肃。
“伯父叫司徒拓吗?你有没有听过他其他的名字,或者别的小名,表字,对,伯父有没有表字?”
司徒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听话地仔细回想了一下:“表字和小名应该没有,不过,我娘曾经拿我爷爷奶奶对他的称呼调侃过他,每次一说,我爹就要生气。”
“是什么?”裘欢非常希望只是同名同姓的一个天大的巧合,他不能接受他想的那样可能,司徒喜也不能。
司徒喜思忖了一下:“叫……叫枫倌,对,枫倌,枫叶的枫。”
………
裘欢的期望并没有实现。
裘欢感觉他们被卷入了一个错综复杂的故事,而且他已经用尽了全力,才得以窥见这个故事的一点零星的结局。
☆、网蛛
一只蜘蛛尽心竭力织了一张世界上最精致严密的网,等待着把胆敢闯入的猎物统统绞杀,可是它却没有想到,会和它的猎物们同归于尽
这只蜘蛛更难以预料,会对其中一只猎物动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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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有对双生花,这是极少人知道的秘密。
沈安南和妻子自幼相识,恩爱多年。两个女儿虽然分养两家,但是同脉双生,都出落得如母亲一般的好模样。
姐姐眠欢,自出生就活泼好动,胆大包天,最是难缠。
沈安南想着,到底是自幼长在司徒家,许是和司徒家的小子天天逗鸟戏狗,厮混惯了,多少带了些男孩心性。
沈安南看着每次回来都束起长发,穿着短袺作男孩打扮的眠欢,总是暗自发愁女儿嫁不出去。
多年老友司徒胥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大喊冤枉,自家儿子打小就是出了名的严肃持重,不苟言笑。本来想着,眠欢过来,能让家里多点欢声笑语,可是渐渐的,当司徒老爹见识了眠欢“本性”,却开始担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