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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土。
司徒喜恍若未闻,依然纹丝不动。
裘欢端详了一下上面被岁月掩埋有点难以辨认的文字,兴奋地跑到司徒喜身边,举着板子给他看。
“寻儿,你看这是谁写的!”
司徒喜淡淡看了一眼,右下方的名字熟悉又陌生,赫然刻着司徒枫三个字。
司徒喜夺过石板,认真解读父亲想要留下来的东西。
不是遗言,不是家书,而是……治水策论……
父亲他不是骗子,不是懦夫,更不是祸国奸佞,他写出来了,他真的做到了……可是,终是没有办法亲眼得见,浊江重新变回养育千千万万少陵人的母亲河——澄江,的那一天。
“寻儿……”裘欢握住司徒喜的手,“我们为伯父正名吧。”裘欢好像做了很重大的决定。
“……可是……”司徒喜有些犹豫,他已经不想再回那个人心难测波谲云诡的朝堂。
“我们不回盛京,我们就在少陵!”裘欢看出了他的犹豫。
“少陵现在已经没有人可用了……”
“就是没人才好,我们就留在这里,把伯父的治水策论付诸实践,然后完善它。完成伯父多年夙愿。”
“可是我们没有地方可去……”
“我们回家!”
司徒喜落寞低头:“我已经没有家了。”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寻儿,跟我回乡,好不好。”
“你的家乡?”司徒喜从没听裘欢提起家在何处。
“我的家乡,其实就是离少陵不远的,清水镇下溪村。”
司徒喜惊愕不已,但是看着裘欢的样子,亦不去深究。只是配合点头。
“不过……”
“怎么?”也是,他虽然身世飘零,可是从没过过乡野生活,肯定有所顾虑。
“不过……回家前,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妹妹……”
“!”裘欢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禁睁大眼睛。
司徒喜接着说:“马上要清明了,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她。每年清明,你不都会在院子里拜祭她吗?我都知道。”
裘欢心下感动,眼睛有些湿润:“你怎么会?”
“我看了你的信。”
这么多年的委屈好像一齐发作,裘欢拼命压抑,有些喘不上气:“你……你真的看了……”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看重他的真心。
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司徒喜。
☆、小碗
少陵人少,孤坟却多。
时逢清明,却连香烛元宝都看不着。
裘欢和司徒喜好不容易四处敲门,才从一对老夫妻那里讨得了一匹他们留给自己做寿衣的白布。
裘欢想要给钱,却被夫妻俩摆手拒绝了,老爷爷让他和司徒喜快些走:“这个城都空了,我和老伴儿腿脚不好,儿子儿媳抛下我们逃命去了,早知道生出这么个不孝子,我当初就该把他掐死!”
老爷爷说到激动处,被老奶奶嗔怪地打了一下,埋怨他不该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你们也快些走吧,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出去干点什么不好,非来这个鬼地方混吃等死。”老爷爷把老奶奶拉回屋子,大力关上了房门。
明显是误会了裘欢他们……
裘欢也不辩驳,在门外朝他们谢了又谢,去城外找了个顺路的同乡,和司徒喜两个人坐着牛车,往裘欢已经记不清样子的家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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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小碗坟前已经杂草丛生。
裘欢有些依恋地蹲坐在地上,温柔地抚摸着刻着妹妹名字的粗糙石碑——小妹,裘小碗之墓。
年少时文静软糯的小女孩,仿佛犹在眼前,那么鲜活美好青春少艾的姑娘,怎么能就这样变成一捧黄土,一块石碑……
裘欢离家时培植的槐树已经长大,累累的白色花蕊压弯了枝头,微雨含露的样子楚楚可怜,是小碗最喜欢的样子。
裘欢轻轻摘下一小簇,抖落上面的露珠,温柔地放在碑旁,好像那时给妹妹簪花一样。
司徒喜把白绫挂在槐树枝桠上,白绫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裘欢看不懂的经文,那是梵文的往生咒,传闻可引迷途善灵归家。
“可以和我说说吗?小碗的事。”司徒喜问得谨慎,不想让裘欢有一丁点儿的伤心。
可是怎么会不伤心呢,裘欢此时却觉得,应该让他知道。
这样坦诚相待,就像一对深爱多年的老夫妻,让他分外安心。
“我爹,是下溪村的猎户,那时候澄江还十分澄净,汇到我家乡小溪的水,也是无比清澈,家家都引水养鱼,偏我爹的打猎本事,是祖上传的,就是日子再艰难,他也笑呵呵地面对。”
“也许傻人有傻福的道理是真的,他因着这身本领,没有让他飞黄腾达,但是却赚了个大户人家出生的娇妻,就是我……”裘欢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