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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管事戏说,要添了银子,把他退给他娘,他却突然认错求饶。
他那个谄媚样子,连楚馆最卑贱的小倌都暗地里鄙视,骂他是个少不了男人的贱胚子。
“本来不该再提这些事情,”裘欢苦笑,“可是一遇见你,我心里就委屈得很,压得我实在难受。”
司徒喜听他这么说却很高兴,这说明自己在他的心里是唯一的依靠。
“都说做十世乞丐,方可做一回帝王。小碗这一生的苦已经受够了,后面的人生,一定会安稳快乐……”
这些事情,裘欢本来打算等司徒喜看了那封信来见他,向他当面道谢的时候全盘托出的。
后来阴差阳错,司徒喜没有如他所料来接他,他也已经准备好把这些事全都烂在肚子里。
以往所有的悲伤,全都发泄出来,裘欢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眼神坚定,看着身旁的人。
来世如何,他其实并不知晓。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过好往后余生。
有司徒喜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有他陪着,他的寻儿也一定要变成最幸福的人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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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了快十年,裘欢家的茅屋依然是从前那副衰败景象。
兴许是实在太过破旧,没有人看得起,倒是历经风雨勉强支撑,如今依然安然无恙。
“到了。”裘欢先走几步,在门前定了定神,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推开房门。
多年没有开启的木门声音尖利地刺耳。屋内的灰尘被裘欢开门带过的风吹起,在室内略显兴奋地放肆飞扬。
“咳咳!”裘欢被屋内的潮湿气呛得直咳嗽。
裘欢没有急着招呼司徒喜进来,而是自顾自地开始打扫。
他打扫得正起劲,却没有看到身后早就进门的司徒喜,径直开始观摩起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诶,这里脏,你先别进。”裘欢看着司徒喜,熟门熟路开始在屋里逛了起来,好像这里不是一个第一次来的地方,而是自己的家,倒是显得他大惊小怪,矫□□多……
司徒喜不理他,好奇问道:“家里怎么只有一张床?”
裘欢落寞地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孩,乡下的生活可能不甚清楚。”
他领着司徒喜一步一步走着,这里是吃饭的地方,这里是囤柴的地方,介绍之详尽,好像这里不是个只有两间半屋带个小院的茅屋,而是某朝某代某位国君修建的行宫别院一般。
☆、乡野
“这里是羊圈?”司徒喜看着眼前破落的一个有半圈围栏的小角落发问。
只见裘欢熟门熟路地跨过围栏,从墙角的一卷席子里取出一捆被扎成被子模样的枯稻草,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这是我的卧房啊!”裘欢嘻嘻哈哈地笑。
“……”司徒喜知道他从小受了很多苦,那封信里也有所提及。
可是他妹妹的死,他爹的死,桩桩件件都不比他的遭遇更艰难。
可是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比那些事情,更让司徒喜心疼,埋怨他总是要故作轻松的姿态。
“那时候家里太穷了,开始我和妹妹还小些,可以跟着在柴房里挤一挤,可是渐渐妹妹大了,那个女人也打起了她的算盘,她看我们感情很好,害怕失去了对我们的掌控,有一天,她作势要把妹妹卖出去,妹妹的东西被她扔到院子里,在快要入冬的天气冻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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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是妹妹的房间,你为什么把她的东西扔到院子里去,你让妹妹上哪儿去睡?”,
“起开!”愁眉不展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地推开裘欢。
不过十二岁,还有些稚嫩的裘欢被一下推倒在地。
“你妹妹就是个赔钱货,我本打算过几年就把她卖了。现在县城有个富商家缺丫头,给她口饭吃就该知足了,还想要睡的地方。”
“我去打工,我挣钱,你别把小碗卖了,我能攒很多钱!”裘欢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信。
“你挣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在盘算带着你妹妹跑路。我凭什么信你?”
“我从今天起,不吃家里一口饭,不用家里一张被,我搬到羊圈去睡!”
“早上我喂好了羊我就去县城打工,赚了钱都交给你。只要你让小碗去读书去上学不要卖了她,你给她在柴房留个床可以休息就行。她是姑娘,现在十一月的天气,地上凉她会受不了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去做工挣钱,我就不卖她,不但不卖,我还送她去上乡里的小学,只要你不偷跑,我就保她有口饭吃。”
“行!我说到做到!”说罢,裘欢什么也没拿,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羊圈里,这一睡,就是六年。
可是后来,小碗还是没有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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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里挺好的,我在这里待久了,还练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