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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佳人便在玉颈被扼、奄奄一息的境况下开了口:“妾身装什么了……”
    土地夫人松开她的脖子,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拾起地上的包袱,把里面的东西抖落了出来。
    “姑娘还真是有备无患,竟然还备了一张人皮啊。”
    “噫,让妾身猜猜,姑娘一定是告诉小相公家里闹饥荒被爹娘卖到高门,怎奈正室折辱打骂,不堪逃走的悲凄故事吧……”
    “你们画皮鬼呀,总是同一套说辞,真把人家小相公当竖子骗呐……”
    凄凄惨惨戚戚。
    长见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
    1.稻草人明朝时有
    2.这句话是蒲松龄的,作者只是搬运工,把原文“此村”改成了“此祠”。
    土地夫人也是《聊斋志异》里的,卷四,第三十八篇。
    谁能想到我让聊斋内部撕逼了哈哈。
    第20章 蒲松龄与干宝(三)
    〔爰有嘉果,其实如桃,其叶如枣,黄华而赤柎,食之不劳〕
    那画皮鬼也不正眼看土地夫人,柔柔弱弱道:“总归比您这个需要浸猪笼点天灯、凌迟沉塘架在火上烤的荡妇强啊。”
    土地夫人撕裂了手上的人皮,沈怜觉得她指甲上的丹蔻涂得好看极了。
    “我的皮!”
    “披着别家姑娘的皮说是自己的,知不知羞呀。”
    “您在别家姑娘的地界儿截别家姑娘的胡,知不知羞呀。”
    土地夫人把手里的宫灯劈头盖脸地砸下去:“老娘这土地祠香火鼎盛的时候,你太奶奶还不知道在哪里对镜贴花黄地当人着呢!”
    灯一砸下去就灭了,沈怜只隐隐约约看到头破血流的佳人露出了一对锯齿般的牙。
    一时间阴风阵阵,鬼影绰绰,祠外的月亮发了毛。
    厉鬼开始尖啸。
    却有一只手推了沈怜一个趔趄。
    “还让不让鬼睡觉了!这土地祠现在是老子的!要打架都给老子滚出去!”
    稻草人!
    “怎么就是你的了!”两个阴森森的女声同时响起。
    沈怜躲在香案下,听着周围乒乒乓乓的响声,想着这年头当鬼也不容易。
    “砰!”
    土地祠的房梁从中折断。
    灰尘四起激得沈怜直咳嗽。
    “轰隆!”
    一道雷落了下来,土地祠彻底倒塌。
    剽悍的厉鬼不惧天雷,杀红了眼从土地祠一直往西撕到了乱葬岗,引得众鬼齐哭,阴雨啾啾。
    沈怜从土地祠的废墟里爬出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药篓,回望了一眼依然坚挺的香案,感叹自己这样都死不了。
    暴雨铿铿锵锵地落下来。
    沈怜抹了一把脸。
    抬头看了看天。
    看戏有风险,吃瓜需谨慎。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唯一能栖身的土地祠已经壮烈牺牲,现在只能冒雨赶路了。
    还好今天采的药没事。
    等沈怜满身泥点地回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抱着干柴,给灶膛里点了火,拉着老旧得气喘吁吁的风箱。
    一锅热水烧开,太阳就出来了。
    洗了个热水澡,淋了一夜雨的身体才渐渐有了知觉。
    换了衣服,再熬一碗姜汤,捏着鼻子灌下去。
    然后好奇地看着药篓里的两株药。
    都是花、叶、实俱全。
    其中一株形状像葵,红花黄果,像婴儿的舌头。
    据说吃了能使人不迷惑。
    另一株叶子像枣一样,红萼黄花,果子像桃一般。
    据说吃了能使人不忧愁。
    下个副本竟然能碰到这些。
    小时候为迅哥儿看的《三哼经》(注)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把半株药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又把剩下的仔细收好,这些应该能继续带到下一个世界。
    然后他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上面慢慢地等药效。
    一柱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什么都没发生。
    沈怜仍然没感到开心。
    《山海经》都不能拯救五羟色胺失调了吗?沈怜不开心。
    “今天试试黛力新吧,”他想,“反正也吃不死人。”
    然后他猛地站起,捞着药箱就往外冲。
    差点忘了,今天还要看诊。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怜宝宝:吃完瓜之后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的拍。
    〔〕:──来自《山海经》,西山经(如果没记错的话)
    注解:为防止看文的读者小仙女年纪太小,这个梗还是注解一下吧──《三哼经》的梗来自鲁迅先生《朝花夕拾》(其实我喜欢《旧事重提》这个名字)──《阿长与〈山海经〉》
    第21章 蒲松龄与干宝(四)
    走过石桥,再沿街走过十三棵垂柳,便到了杨老爷的宅邸。
    杨家几代豪右,嵌着大气恢宏的牌匾,牌匾两旁挂着喜庆的大红灯笼,大红灯笼下是漆得鲜红的大门。
    就是这家的小姐害了病。
    沈怜走过大门,敲了敲西角的侧门。
    应门的小童开了门,探出一个脑袋,见是沈怜,笑呵呵道:“呦,沈大夫来了,老爷正等您呢。”
    沈怜点点头,也回了一个笑,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贵府千金现在怎么样了?”
    小童闻言便垮了笑模样,摇头道:“还没醒呢。”
    沈怜也摇了摇头,道了一声回见。
    杨老爷颓废地坐在正厅,原本大腹便便的一个人,却因为闺女的病情茶不思饭不想,把自己熬得比李清照的黄花还瘦。
    沈怜欲给他行一个礼,却被他抢先扶起。
    “使不得使不得,沈大夫太客气了。”
    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这沈怜沈大夫的医术最为高明。
    “杨老爷也客气了。”
    “沈大夫,您看这……小女的病情……”
    沈怜摸着药箱,问道:“令千金还是昏迷未醒?”
    杨老爷长叹了一口气:“未醒啊,好好的闺女,怎么就成这样了……”
    两人移步杨小姐的闺房。
    沈怜沉着眼,不让自己四处打量。
    紫色的轻绡纱帐遮住床榻,只露出了一只芊芊玉手来。
    沈怜拿了帕子覆上去,像模像样地诊脉。
    站在床边的小丫鬟却不着痕迹地踩了沈怜的脚。
    沈怜抬头,发现那姑娘对他使了个眼色。
    他有些为难的望着颇为紧张的杨老爷。
    杨老爷的心里“咯噔”一下。
    沈怜为难道:“可否请老爷回避一下?”
    杨老爷看着床榻,又看了看沈怜,脸上也现出为难之色。
    那丫鬟却开了口:“老爷,婢子在这里看着小姐呢。”
    杨老爷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