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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你说你们这些脑残粉又有什么意思呢?”
    “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亲爱的影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沈怜诚挚道。
    不过很显然,劝一个骨灰级脑残变态粉对偶像脱粉的难度难于上青天。
    他耸了耸肩,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
    熟悉的声音。
    仓库的门被踹开了,医生似乎总是在踹门。
    郑清面若冰霜地走进来,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又看着沈怜。
    他站在那里,想冲上去抱住沈怜,又生生忍住了。
    沈怜看着医生,小媳妇般地走过去,抱住了他。
    “医生,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看,我绑架了一个无辜的人。”他总是喜欢满嘴跑火车,来试探一些有意义没有意义的事情。
    郑清依旧面无表情:“这与我无关,我只是想知道你手机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沈怜把手机从衣袋里扒拉出来。
    郑清把他从怀里推开,正色道:“沈怜,我再说一遍,我不想给你立碑。”
    沈怜冷笑一声,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开始解衣服的纽扣,全身上下都差不多脱了个精光,然后把在衬衫内部翻找出来的定位器扔向郑清。
    “你可真能耐。”
    他又把衣服穿好,头也不回地出了仓库。
    第61章 安托万(五)
    〔你真远, 你叫我的心一直走〕
    沈怜的邻居家终于装修好了, 于是沈怜又搬回了家。
    他有些迷茫, 有些无所适从。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晃神儿, 觉得自己真是疲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 垂垂老矣的疲累──镜子里的我在笑,可我为什么感觉自己在哭?
    我背着沉重的棺材行在泥沼里, 稍有不慎就会让那些肮脏的泥点溅入心神,弄脏我漂亮华丽的衣服,虽然那衣服上爬满了蚤子。
    我一步一步地挪,仿佛连骨头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散了架。
    周围的夜枭洋洋得意, 发出不祥的诅咒,诅咒我七窍流血溺毙而死。
    血红的毛月亮也被乌云遮住, 遮得周围漆黑一片, 不见来路, 不见归途。
    我不能奔跑,我身后有黑狗用獠牙扯着我的衣角, 我不能停步,因为只要我停下, 那些泥水就会灌入我的口鼻,阻塞我的喉咙,禁锢我二十一克的灵。
    我好像知道有人在泥沼尽头等我, 等着与我同行。他手里提着一盏油灯,那灯散发着莹莹的火光,那光是橘黄色的,是温暖的。
    我只需要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不让自己溺在泥潭里,我就能牵到他的手。
    可我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在泥潭里,我背着的那口棺材就是为我准备的。
    我又为什么想要牵他的手呢,是因为他手里的那一点点光,还是因为他这个人?
    “是了,我只是为了那一点点的光。”我自我安慰着,自我暗示着。
    我努力避免自己成为蛾子,可我似乎已经成为蛾子了。
    就因为在这个荒唐的游戏里,有人同行。
    那个人似乎已经快要牵到我的手了,可能只差那么一丁点的距离。
    ……等等,到底是谁在提着灯等我,谁又正在与我同行?
    沈怜抱着脑袋,觉得有谁拿着刀子切割他的心脏,有谁拿着钉锤敲打他的头骨。
    镜子里的人,笑得开心。
    沈怜摸索着,吞了一把止疼片。
    止疼片的苦味儿从舌苔蔓延,蔓延到嗓子眼,蔓延到胃里。
    他拿起刀子往自己手腕上划,熟悉的快感降临,让他焦虑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
    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来,掉到水池里,“嘀嗒”、“嘀嗒”地响。
    眼中世界皆是黑白,唯有血是刺目的红。
    谁在提着灯等我。
    谁又在与我同行。
    我……又忘了什么?
    他想打翻这面镜子。
    他捂住脸,有些崩溃地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觉得那泥潭的水已经涨到了他的喉咙上。
    血滴到衣服上开出红色的花,而他想着一些不太好的东西,与希望相悖的东西,比如死亡。
    或许就应该一了百了。
    他又听到了踹门声,却无力判断这是否是幻觉。
    郑清抱住他。
    他精神衰弱,头疼欲裂,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那个定位器了──虽然那个窥探隐私定位器可能就是这次让他失控的稻草与火星。
    他在满地的玻璃碎片里回抱郑清,回抱他的医生,不顾流血的手腕,抱得紧紧的。
    他现在急需一个人来抱紧他,不管是谁都行。他就想要那么一点点的温暖,那么一点点的光。顾不得在那光的映照下,他会显得更加可悲可怜、卑劣懦弱。
    他的影子扭曲得不像个人,而像是某种张牙舞爪的怪物。
    “医生……”他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我可能在一开始,就忘记了什么东西……”
    镜子里的人,又想让他记起什么?
    郑清叹了口气,把他抱到卧室里,找出医药箱帮他包扎伤口。
    “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乞求。
    沈怜却连假笑的力气都没了。
    他坐在床上,面无血色,嘴唇发白,整个人木愣愣的。
    “我就是个麻烦,是个累赘,你管我干什么?因为人道主义吗?”他的声音也轻得几乎听不清,却还是说了个冷笑话,勉强勾了一下嘴角。
    难看极了。
    “我心疼。”
    “我又有什么值得你心疼的,这身破烂的皮囊吗?”
    郑清无奈地摇摇头,认真道:“二十一克的灵魂。”
    呵……被虫子蛀了的灵魂吗?沈怜自嘲。然后他仰起脸,努力扯出一个狡黠的笑:“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郑清说喜欢和心疼是不一样的。心疼也有朋友间的、恋人间的、亲人间的。他喜欢沈怜,但也是朋友间的、合作伙伴间的。
    有时候这人理智的很,却也无情到让人心惊,无情到让人想扯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沈怜又不想说话了,虽然他把自己贬进泥里,虽然他患得患失,但他或许比任何人都敏感,敏感到可以察觉到他人隐藏着的情绪。他总是觉得医生喜欢他,只是不开口。
    一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
    不过他一定是不会喜欢医生的。为什么呀?沈怜不告诉郑清,他以为郑清不知道,却不知道郑清其实知道。
    为什么呀?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注)
    这个患得患失的胆小鬼不肯把一丝一毫的感情放在赌盘上,为了避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