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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好看!”
琳儿上下打量袍儿,短短时间不见,这妮子便似脱了泥胎,颦笑间多出几分娇贵的风气,卓清侯府,果是个清雅养人的所在,再看吉祥气派,更不必说。
“姐姐债主似的打量我,可把我看慌了呢!”
吉祥弯着眸子,一语未了,掌不住笑开,眉间的红瑚坠露压黛钿骨碌碌轻晃,扑到老爹座旁撒娇。
老掌柜疼爱她到心坎里,摩着干闺女的头发,“你们可都别挤兑她。好孩子,出门时与府上说好了吗?”
吉祥冲琳儿挤挤眼,乖巧极了:“干爹放心,都不妨的,今天同姐妹们给您老祝寿,大家尽兴才好,多闹一阵子也使得。”
她得了穆澈的允准,当然有恃无恐。除寿礼外,又取出自己缝做的两套鞋面与鞶带,针腿尚稚,胜在心意。
老爹欢喜不已,手指磨娑了半天不舍得放开,眼里都泛出水光来。
“老爹真是!”施盈见不得这爷儿俩腻歪,翻着眼皮嗔了一声,“大好的日子,寿星酒还没敬一杯,侯夫人可别招出老爹眼泪来了。”
众人听得这个称呼,又是这等诙谐,都噗嗤掩口笑起来。吉祥知她嘴皮子最损,眼尾轻剜,呸了一声,不去理她。
宋老爹老脸开花,笑斥道:“点茶不利索,数这口齿尖利第一份!没大没小的,显见我就这么着没出息?”
不知谁在人堆里接口一句:“老爹向来倒是极稳重的,只不过一见到干闺女,就要没出息起来了!”
厅中又是一阵笑声。
叙一回闲话,众人便动身去预订好的福来酒楼。
才备妥车脚,一辆精致的油壁小车打从南边驶来。
众人发觑的功夫,那马车停外坊外,一个面白身娇的年轻妇人由侍婢当心掺下,紫衣流华,抬手扶了扶宝珠钗子,一抬视线,笑得若有深意。
“怎么是她?”大家纳罕,脸色都有点发沉。
“受老爹多年照拂,贵寿不敢或忘,特来给老爹拜寿。”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秦子佩。宋老爹哪能忘了她当初到侯府大闹的事,向旁让了让,不阴不晴道:“老头子受不起你的礼。”
秦子佩也不在意,抬眼平平扫视这群曾经同窗的姐妹,微笑:“许久不见,姐姐们安好?莫要只顾高攀,将从前口里亲热的都踩到腿底去了。”
吉祥眼底一沉,本来大家欢欢喜喜,她一来就扫兴,这算什么,特意赶来恶心人吗?
当即便要回嘴,施盈不欲吉祥失身份,在她肩膀一按,抱手盈盈噙笑:
“有人自甘堕落成泥,怪得别人踩她?那种背后揭短儿捅刀子的亲热姐妹,不知别人怎么样,我是不敢亲近的。”
又转头对新来学茶的小丫头们道:“你们还不认得她,如今,该称一声秦姨娘吧?”
秦子佩轻哼一声:“要拜高踩低,也得先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在座的心再高,可有几个将来不是做姨娘?”
众女脸色一变,皆是愤然。秦子佩只盯着吉祥冷笑:“就是那自以为进了高门了,总不过也是给正经大娘子提鞋伺候……”
“够了!”
宋老爹赫然打断,护在吉祥身前,“到底是从这里出去的,话别说得太难听。或者你算定颜坊主不在,老头子便管不了事吗!”
“都是小事,干爹别气。”吉祥忙抚着老爹的后背宽慰,心中并不如何生气,只是看着秦子佩,觉得几分可怜。
经历这么多事,又孺染了蜀东薰陶,这人还是好胜,还是不能放下于她而言根本不重要,也无意义的事。
说到底,她吉祥对于秦子佩而言,实在无足轻重。既已嫁了人,聪明的便该经营好自己的日子,闲时弄茶怡情,便是舒坦的活法。盯着从前那些破事不放,到处胡攀乱咬,于己又有何益?
这样简单的道理,秦子佩竟不明白。
众人不想被她扫兴,都无视此人,欲要动身。
偏偏秦子佩不肯放过,拦在吉祥当面,一双细薄的凤眼如讽如嘲:“听说,你被落禅居士赶了出去,不许再到蜀东门下听教了?”
宋老爹听到这话,不啻一个焦雷落在耳内!
猛然见秦子佩神情得意,却非作假,他转头看向吉祥,担心轻问:“……闺女,有这回事吗?你可受了什么委屈?没关系,说给干爹,干爹帮你想主意。”
琳儿与施盈对视一眼,也在意料之外。
前几日她们才拿这事与别家的茶魁显耀,吉祥的茶技水平,满京城数来也算头一份了,若连她都没有入蜀东门的资格,难不成反而便宜一个心量窄小,处处不如她的?
吉祥还没顾上与坊主提及落禅居士的师傅,眼见大家没精打采,一扫先前的欢心,看秦子佩的眼神就凉了几分。
她行事不矜夸,却也不肯任人欺落。定了定气神,抓着老爹手背微笑:
“不错,西院那边是不必去了。因落禅先生夸女儿悟性好,可寻他老人家恩师座下受教精修。干爹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