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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痒痒,却久久不待他有旁的动作,仿佛真为验伤,侧头在他鬓下啄了一口,娇低低道:“是不是和从前一样?”
穆澈展唇似有笑,转脸莫奈地按按她的脑袋,手指在伤痕平复处抚过,“可怨你师父不怨?”
吉祥自是摇头,想了想又抿唇道:“我知道师父是疼我,就是……这般疼得也太狠啦。”
穆澈揽她在怀,“若再有下次,如何?”
他自不会允许再有下次,只是经此一遭,心无宿滞的无双雅士也尝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小姑娘倒是乖觉,软软搂住他腰,“我听你的话。”
想起上一次在茶寮受挟,她目光如镇,不管不顾冲上前的模样,穆澈淡淡叹息,眼下的话只当耳旁风了。
即使愚勇,他也该赞她临危取节,可是站在自身立场,免不得多一份私心。
吉祥不知他这样深的心思,于她而言,当为何事并非先可预断。譬如十岁与父绝断、离家上京的决定,她也并未酝酿多少日子,当下只觉该当如此,便是如此,灵台清明得无一丝疑虑,即使此后不乏苦难,也没有一刻后悔。
只是这次又有不同……
吉祥不舍地绻在温暖的怀抱,若她当夜真的回不来,虽死而不悔,弥天大憾又该何处添补呢?
到时若她魂魄不肯飘散,留连在他左右,眼见他伤心,阴阳隔阂,又该如何劝慰?
明明暧阳静日,明明良人在畔,却一发蔓洐出不吉利的念头来。吉祥收紧手臂,不许自己胡想下去,随口岔开自己心思:
“袍儿带坊主的话,说师父的毒不碍了,人已经出京,去了哪里却没有说明——连张字条也没留给我……你说,师父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
穆澈被她勒得有些透不过气,净眸垂视,静了半晌,故意哼一声,“气你蠢,也有可能的。”
待逗得女子也嘟嘴哼了一声,穆澈唇边才浮淡笑,笑意一隐而没,却是想到另外几桩事:
——岳重荣虽死,不过一个收钱买命的杀手,其后指使他的是何人?
傅济既有仇家,离京后能否自保?
最忌颜不疑,因何与大理寺有所勾联,在他背后的,又是何人?
第112章 小阳春宴 不如随我回宫里去
岁月一如常风,不爽昼夜。时遇十月初八,靖旻太妃娘娘懿华寿诞。
晃朗青天,弥弥高阳,净洗长空好似匝宇玉镜,涯无半片云瓋,真应“小阳春”之名。
卓清侯府这一日的繁华景象言所不能尽极,三公五侯、国胄良逸、明公俊贤以至于公主郡马,上宫下帙皆过府为太妃贺寿。
自清早起,龙甲肃严的锦围长街连骑相过,耳但闻车马辚声,目但见簪绂俨盛,臣子行因职朝服,命妇行按品宫妆。
穆澈、穆温并东府庭凇、庭冿于仪门外引接贵客,卫氏此日盛服大妆,于内庭款洽各家内眷。东俊府穆老太君亦早早乘舆而至,由儿妇孙媳掺伴入偏堂,与三五老悌己通礼寒暄。
因是恭侯太妃懿驾,殿庭内外除细乐与唱礼声外,并无一丝杂暄,即有相熟亲友属僚见面,不过略致一意,靴履不乱;各家年轻小辈素有爱谈谑喜闹景的,亦都敛神守礼,蜚襳弗起。
至巳时三刻,有双骑红衣巽使来报太妃自宫中起驾,诸宾忙整衣出大门分两列侯迎。
不一时隐闻钟乐在迩,又一时方见袍履赫赫的值事从使合执一对对翟葆芝旌,一驾羽翣金凤舆行入众人视野,合众恭迎,锦襕华珮飒沓叠叠。
太妃舆仗入正门,外则见嘉木树庭,青阁雅枢,入则有彩饰纤纹,闼飞藻绣,一匾一碑风骨迭荡,个中风流不在玓瓅,到底与别个不同。
靖旻娘娘且视且赞,换轿行东入畅安殿,正首便是一面端绸寿幛,于寿幛下镂雕八仙献寿屏榻落座。众宾入殿再拜,而后起细乐献寿礼,太妃方命赐座,奉霜华之茗。
几位上了年岁的一品诰妇席设凤榻之下,太妃又召出镶云公主与容华郡主随己左右坐着,乌发红颜间愈显皤鬓福慈。因捻着手珠笑道:
“今日人来得齐全,为孝心的也有,为其它的我也晓得,看来好热闹高兴,说不得闹了卓清侯一家子。”
公侯相笑,竞贺“松龄长岁”、“绿琪春秋”等语。
卓清侯穆良朝玉冠华服,含笑长揖:“圣上天德孝心兴瑞,太妃娘娘懿降敝府,竭意芹献,惶不敢当。”
因是主家,穆澈身列最前,旁人见他青云贵盛,位据三公之上而神气湛然镜沈,颇盛风姿,皆叹名下无虚。
太妃向这年青侯爵瞧了好一会,笑逐慈面,“好孩子,你这般为我操心,我也不能亏了你。你伯母治务老实,她不晓得,听我教你个巧宗:便将这庭实千旅,有何物看得上眼的,尽管留下就是,我再问那送贺的人讨,左右他们甘愿的,岂不里外实在?”
谑语一出,逗得华殿齐哄,卫氏亦不由掩帕。
祢灵霜坐在太妃左畔,觑向卓绝堪匹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