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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会在九岁时,敢与生父击掌断义?
何人不惧灯下英灵,毅然盟誓:“生魂亡魄,不复姓周!”
何人会为一个念头,五年来执着不懈?
久见她柔和喜乐,几乎忘记她最初的通透和决绝。
只是临儿,难道你以为,我是纤尘不可沾染的一个人么?
是否怪我不及与你说明,那日午后我不能忍耐去找你,本想对你说:惟有在做我妻子这件事上,不容你退缩……
……
“人还没有找到吗?”
卫氏听到这件事后意外之极,“那孩子为何走的?我已应了澈儿,她还有什么不足?”
时是仄晚,侯府内笼灯明明,派出去找人的一拨拨回报无果,尚没个消停。
在萱宁堂陪着母亲的雪焉听罢来龙去脉,叹息:“这姑娘心目干净,恐是心眼太实,以为自己连累了良朝。”
第128章 慧极伤 值当他满世界疯找的女子
卫氏烦心地捻着佛珠,近日家宅太过不宁,她只盼快快将人找回来,不为别的,她怕侄儿伤心。
“你听见回话了,说是澈儿当时看那空屋子一眼,立刻就明白了。”
病体初愈的妇人蹙起双眉,油然生忧:“雪儿你说,他如何玲珑剔透到那地步,只一眼就看得明白了?我想起你祖父在时,澈儿尚在垂髫,你祖父手指小儿说:此子成在慧根,亦恐伤在慧根。所以才给他的书房改为‘未佳斋’,就是想他了了慧材,成年后不必尽佳才好……万一吉祥那姑娘回不来,他念头一岔,学了东府五郎,岂不是我逼坏了他吗?”
“娘,您先别乱。”雪焉往鼎中添香道:“韶京虽大,咱家的人也不少,实在不行大哥哥还在营呢。果真他二人有缘,一劫一难想来不免,丢是丢不了的。”
话虽如此说,然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吉祥在京城倚靠不多,毋庸说除了宋老爹之外根本无有,存心要藏躲,找起来就难了。
洛诵此时就候在度林轩小书室外,就等着公子一句话。
穆澈却盯住桌上那碗凝了浮雾的扶芳饮,半面脸孔如白石雕刻。
忽而他拿在手内,一饮而尽。
凉透的茶饮竟还有隐隐一丝甜迹,像她对他的告别,柔情又凛冽。
“公子,你别这样啊……”洛诵看他饮鸠一样的神情,心胸阵阵凛瑟。
穆澈放下杯子,平静道:“替我去求两个人。”
……
“他当真动用了佽飞军?”
“小九回报的,想必错不了。虽在暗地里,但城门多了岗哨拦查确不假,无疑是在找人。”
“自太妃宴后,卓清府的热闹真是一出接着一出。”水清如竹的男子苦笑:“我都有些替良朝头疼了。”
郡王府的内庭雅舍,素衣如旧的中年谋士为主子斟满杯酒,微微一笑。
宝莲灯明,暖了霜炭螭鼎,重帘堆罽中的郡王殿下贵气泫冶,略倾颜侧问:“先生笑什么?”
温御秋回道:“小人在想,卓清侯如斯品格,怎么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玙郡王秀指拈杯,尔雅的唇角徐徐轻展,“我倒好奇什么样儿的女子,连穆良朝这般人物都忍心舍下。可惜小阳春宴我不得去,无缘一见。”
“这有何难?”温御秋眼纹骤深,似有笑意:“只要,王爷的人比穆侯爷先一步将那女子找到。”
玙郡王轻轻叹了一声,似乎不情愿使这等手段。那一丝无奈落在高华无忧的脸上,又显出独属于天胄的矜尔写意。
小阳春宴上,玙郡王得知宁悦玄要从袍儿身上下手的消意,立即传信示警,本意拉拢穆澈,任他如何也想不到,事后换回的谢礼,竟是一只闲趾梳翎的白鹤。
瞧见从卓清府运来的鹤笼,玙郡王直接给气乐了。咬牙向那白羽红喙的东西盯了一晌,只好命下人好生饲养。
“先生猜,那位值当良朝满世界疯找的女子,份量比一只白鹤何如?”
“这小人却猜不着。”温御秋垂眸道:“小人只知道,才智凌云,人必矢之,软肋曝阳,人必袭之。”
正说着,王府长史陆审叩门回话。
自家王爷与温先生秉烛对饮寻常,是以他并未在意,也不避及温御秋。玙郡王探身问道:“找着了?”
陆审轻轻摇头,趋近低声道:“方才圣上身边的掌笔巽使小杨公公遣徒弟秘报,驿传幽州范阳王病势沉重,圣上极为关切,拟派一位皇子持节宣抚,代天子恤慰臣将,谁差边庭。”
玙郡王和温御秋皆是一惊。到底年轻人沉不住气,只见玙郡王幽丽的眼眸光采流溢,按捺半晌,齿音脆如切玉:“是我?”
陆审在温御秋明锐的目光下含笑点头,“小杨公公亲自听拟的旨意,正是王爷。”
……
洛诵谒了掌佽飞营的都尉穆庭翚,代大公子请求帮手,依穆庭翚的脾气,一顿数落自然免不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