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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一走,把他的魂都带去了。
洛诵只好竭府邸耳目满城搜寻,直至黄昏仍旧无果。
佽飞军布控及时,姑娘理应还在京城,可这一座锦秀京师放眼无涯,当真寸土寸地找去,不知要找到何时。
何况佽飞营不可能永远帮忙,如今自行其事,穆庭翚已担着不小责任。
本就冰冷的石头脸更透出杀气,走在路上,行人自动退避三尺。然而没人知道,这个神情似要杀人的男子心中在苦求:姑娘,看在公子为你牵肠挂肚的份儿上,你莫再折磨他了可好?
东俊府里,十一从穆温口中听说吉祥不见了,心里猛地一跳,忙暗地招几个信得过的小子帮忙找,自己也亲自出去寻人。
打马过街一个蓦地,他却是恍惚自己的反应,扪心自问:我为什么这么着急,我有什么资格为她着急……
在外的人急得团团转,傍晚时卓清侯府收到一封名帖。
朱砂凤翼纹的印戳似曾相识,穆澈捏在手内,镇定了一刻方缓缓打开。
遒俊的字体映入眼帘:念兹佳人,愿成君美。
临儿!
几乎脱口的两个字忍在喉咙,穆澈的脸色顷刻白了一层,捏着纸帖的手指愈收愈紧。
举世仅有两枚的凤翼朱纹如同狡黠笑眼,与这从自古不受束缚的君子对视,无声询问:你想要的在我这里,我想要的,你可能给?
前头忽闻声乱,惊动萱宁堂,卫氏忙召人问可是人找着了。
过来回话的是正厢的小子碧松,自凝麝受伤后,他便被调了过来,亦为方便照顾养在偏厦的同伴。碧松颔身回道:“回大夫人,是方才宫里传旨,召大公子入宫去了。”
这个时辰?卫氏看着一错功夫已昏黑的天色,问:“是哪位公公来宣的?”
“是圣上跟前的陶公公。”碧松回罢,又小声迟疑道:“小的进门的时候,瞧见大公子……”
凝眉索思的卫氏问:“瞧见什么?”
“瞧见大公子正在烧一张帖儿……”
那帖子上写了什么碧松不知,只看到那张被火舌舔亮的脸,明灭妖冶,仿佛烛台上烧灼的是公子自己的一颗心。
而公子本人,眼睁睁望着滚热的灰烬无动于衷。
却似下一刻就要赴身火狱。
碧松不晓得自己怎会产生这种幻觉,那样的场景,惟有亲眼所见才知诡异。
当下他甚至以为,大公子被哪路妖秽附了身。
卫氏担忧着圣上宣召所为何事,没心情理会这些闲话,打发掉人,问清随穆澈进宫的是谁,又派几个小子去宫门口等着,犹然凝思不已。
列列宫灯璨明殿宇,夜色中重墀复殿,有着与白日迥异不同的静肃。
瑞兽争踞的紫檐璃瓦尚有积雪未销,月映光雪,雪趺甍桷,是个愈发冷穆的冬夜。
两名引灯小使导着穆澈,一路穿过玄门凤门,利落的玄青朝服束住松竹之影,直至清平殿外。
此处是圣上朝下议政的处所,阁内臂烛燃金,穆澈拜进黼扆时,除却圣上端坐腾龙案后,其下还有四位臣子,分别是尚台穆伯昭、大司马杜元将军、太常寺明老大人与礼部的崔小天。
不必看各人面色,单这等阵势,可知商讨之事绝计不小。
穆澈一如既往的温敛沉着,才得免礼,圣上就问了句:“外头可冷?”命巽使拿了个手炉给他,又叫他近前来,靠着金鼎和暖些。
这番关怀把底下四位臣子看得表情纷呈——
咳、谁不是冷夜天里一身寒风地赶进宫?站了个把时辰,圣上瞧着他们眉头就没松开过,仿佛不能为国分忧都是他们办事不力,卓清侯一来可好,心眼都偏到爪哇国去了。
明彧和崔小天对视一眼,连面色铁峻的杜大将军也露出些许笑意,惟有穆伯昭眉宇蹙蹙,似有忧虑。
在场有长有功,穆澈不好僭越,谢过圣恩,依世父身边站定。
圣上摆手命穆伯昭说明,老尚台看一眼风度卓绝的世侄,心内轻叹一声,道:“昨日邸报传,幽州范阳王病重。范阳王自成年始为我朝镇戍北关,功勋不消说,地位更不同其他王公,圣上本拟一位皇子持节巡差,可是……”
穆澈见他欲言又止,眉心微锁,“北燕军中有变?”
诸人暗惊:好快的心思!
圣上目光盛动,示意身边的巽使将两道折子拿给穆澈。
穆澈略作犹豫,便将手内的莲花铜炉递给巽官,双手接过密折。
只见一道上报,因范阳王病势,范阳军中颇动流言,已发生几起小哗变;而且昌黎边境,似有我军与北燕鬻马交易的行止。
另一道则是密折,是西戎死间递出——北燕与西戎的军师私下会面,恐有联手结盟之虞隙。
怪不得圣上深夜召重臣议事,那幽州昌黎守着中原北府门户,震慑燕人数十年之久。范阳王自小由先皇太后抚养长大,赤胆无二,然一旦这不世悍将身殁,其子荣奕郡王能否收拢三十万铁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