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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7

      叽咕咕地转,是真的吓着了。穆澈极其自然拥住她,在后背轻轻拍了拍,另一手挑开车帘。
    众人明显也听见了兽声,在这空旷深山,如此真切回荡的啸意瘆人肌骨。
    钟主簿在后面的轿子里哆嗦,“你们听见没有……狄将军、容许,你们在哪儿呢?我老了可经不起折腾啊……”
    容许洒然下马,不惧反笑:“这山虎不开眼,胆敢吓唬起我们来,都说兽血暖身,咱们擎等雪中送炭吧!”
    一执戟骁卫接口:“这不是虎,是豹啸。侯爷与大人莫怕,有咱们在这儿,甭说孤狼独豹,就是一窝豹子也料理了!”
    这话才说完,又几声不同方向的低沉豹吼起伏,仿佛兽通人语,不甘被轻视而作出的挑衅。
    轿中的姑娘颤得更厉害,一张小脸都埋在男子胸膛。穆澈抚了抚她,有心下轿主事,却被小姑娘紧紧抱着不能放开。
    轿外泰半是意气儿郎,兽有兽性,他们亦被激出了血性,不必吩咐,已拉拢马匹围住几辆车轿,人又环围在车马之外,抵背相护,燃起火把照雪观山。
    火团映出光影鬼魅,豹声若即若离,紧张的对峙中,不知谁低吟一句:“腰间宝剑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战勋。”
    容许臂挽两匹马的缰绳,一愣后笑,单手揉了把冻硬的脸,长声接口:“见说云中擒黠虏,始知天上有将军!”
    洛诵的眼皮和耳根汩跳,拦都拦不住,耳边就炸起一声高过一声的:
    “始知天上有将军!”
    “始知天上有将军!”
    这队人马历来保戍在最安全的京畿,不曾有机会挟剑弯弓,见擒单于,却不妨热血干云,直是把这一山的走兽当作了匈虏对待。
    穆澈无奈失笑,吉祥被吼声震得胆颤,迷茫抬起头,一时都不知该害怕哪一边。
    那齐咏未完,忽有一道锐风从旁袭来,两个骁卫未等反应,小腿上各自挨了一下,刚叫出声,肩头又挨上一捶。
    “叫叫叫,鬼叫个什么!真把狼魈虎豹都招来,你这小身板够喂吗!惊扰到侯爷我扒你们皮!”
    “狄将军……”前一刻豪迈万丈的护兵们顿时老实,还有几分委屈,“我们不是想壮壮胆嘛……”
    “壮壮壮,壮你个头!”
    狄无广探山回来,听见山峪里的齐声高歌就是一哆嗦,心道还什么“天上有将军们”,你们小崽子是要把我送上天吧!
    他内里一腔子火气,这时不及发作,快步至轿前,方想起轿中还有一位娇滴滴的姑娘,更不敢大声了,歉声道:“属下管教不力,惊扰了侯爷,请侯爷恕罪。”
    “无妨。”穆澈挑起车帘,玄绀裘帽下面色淡然,与平素并无不同。“山中可有宿处?”
    本以为山中是个寺院,谁知狄无广循路探到的,却是一座尼姑庵。
    住持的师太倒且平易,听闻来意后,合手道了一偈,愿为过路行客将偏院腾借出来,又关照说,山中一只母豹刚刚生产,正是护犊的时候,不主动惹它便无妨碍。
    这个消息带回来,豹不豹的反在其次,护兵中却有一半不愿宿在尼庵里,有的是怕惹出闲话,有的以为丢了男子汉的脸面。
    没等狄无广开骂,穆澈下轿道:“雪寒伤马骨,你们顶得住,坐骑也顶不住,此行皇任在肩,任何人耽误不得。方外人慈悲清旷,姑且不惮容留风雪夜归人,诸子胸襟岂不比女流?”
    轻描淡写几句,众人听见都哑了口。
    吉祥随之下轿,黑风吹得素浅的篷角翻动,鬓发簌簌摇曳,她正听容许道:“走了走了,大老爷们别娘们唧唧的,再迟那母豹要找你们喂奶了!”
    山路崎岖,狄无广亲执火把为穆澈引路,吉祥紧跟在侧,没两步,便觉寒气从地底透出,一个劲儿往靴底钻,却犹怕走得慢了,因自己耽误了大家。
    忽然她眼前一旋,整个人轻飘飘地落进一个安稳怀抱。
    后头的容许脚下一滑,低下头简直没眼看。
    他素来行礼如仪的大公子毫不避忌,一手抱住女子后背,一手托她膝弯,一领到底的长裘遮住怀中娇影,仍怕不稳当,紧臂向怀里收了收。
    近周几个护卫摸鼻的摸鼻,轻咳的轻咳,不约而同移开视线。
    于是吉祥就这么迷迷蒙蒙,晕晕乎乎,一路被抱到了庵庙。
    这座立于半山腰的清庵少说建了百年,许是雪夜的缘故,望之几分空旷冷清。一位缁衣老尼候在那里,将他们带至偏院,这地方大概是由念经堂改成的,古砖旧阶,外无余物,幸而屋子够用。
    下面人将马匹归拢到一处看管,马料是没有的,人还能吃上几口自备的干粮。虽然师太离开前说庵中的厨房可以用,但一群糙惯了的大男人,让他们猎豹还可,说到治庖,不免他娘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有几人身上藏着晋阳城中的好汾酒,得狄无广默许,拿出来大伙取暖。
    繁京不知北戍寒,这冰冷的夜,若没有一口滚烧的烈酒,该如何挨过。
    穆澈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