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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没有陪他说双簧的兴致。
虽觉得卓清侯未必计较,还是圆了一句:“想是慕容将军赶路前吃多了酒,平素不是这样的。”
慕容闻言就要说话,穆澈先他道:“有纸墨吗?”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温叔谷心里忽地冒出一个念头,随即自笑荒谬,命值守取来文房之物,“侯爷想写什么?”
穆澈不答,将右手的袖管一道道折上去,研开了墨,才平静地说一句:“不用抹下脸皮。”
慕容后知后觉,这是在回应他先前的话,定眼再看,穆澈已经临着烽火城垛走笔手书。
——他这常年握枪杆子磨出两手老茧的人,但觉眼前这只腕子真他娘的白,写出的字儿真他娘好看,临案之人,上身微微倾欹,臂腕遒逸,指骨修俊,纵是不懂得那些风风骚骚的慕容元龙,都觉得这人……呸,真他娘的小白脸!
心声不过口,但一脑门子糊涂官司还是要问:“这……是写什么?”
穆澈笔下不辍,没抬眼:“退敌书。”
平常语气,却无异一个惊雷,炸得慕容元龙头皮都麻了……
他、他在写什么玩意儿?
将军瞪着眼看温叔谷,后者虽有这个预感,但亲耳听到了,只觉得穆侯爷……疯了。
开玩笑,这位二十出头的小侯爷再有才名,不是卓清先祖;北燕王慕容钰据地多年,收纳异族,染指中原的野心已成,也不是各自为政的三族狄夷!
这不是儿戏,难道小侯爷只为与慕容元龙赌一口气?
可穆澈看上去当真得很,临表自言:“当今圣德授天,明哲于世,中原十九州国土广漠,燕不足其一。以小事大,为表敬意,怎么着也得退避……三舍如何?”
这是商量的事吗!
若非仗着积年镇定,慕容元龙险些当场翻脸——三舍九十里,仅凭一张纸,耽踞江外的龙师虎将凭什么要退?真以为片言可退强敌,那朝廷经年大把的银饷养他们做什么?这封信传扬出去,堂堂幽州军岂不要被笑成三岁痴儿?
时值乘车随后的钟季竦到了行辕,因使臣正式巡阅,须辅属在场,他由校兵引上城楼,气来不及歇一口,就得知侯爷的行事,脸上血色刷地褪下去,一歪身子,差点摔下城楼。
恰好穆澈书成,一手提笺风干墨迹,一手扶住钟主簿。
“侯、侯爷……”钟季竦一辈子的惊吓都留在这趟皇差里了,声儿都哆嗦:“不能啊,您如今代表着皇家脸面,这……这信送出去了,岂不是授笑柄于人吗?”
温叔谷始终没言语,敛着精芒的目光在穆澈脸上伫了一晌,斟酌问:“侯爷有几成把握?”
墨色风干,修长的手指将信仔细折好,送入信封。“一半一半吧。”
一……慕容元龙一口气憋在腔子是真,心骂京城来的公子哥儿就他妈不靠谱,温香玉枕的梦做不醒,以为自己吐口唾沫都是燕窝,到这儿装大瓣蒜来了!
但不管他再怎么反对,这封退敌敕还是送到了斥侯手中,因为最后拍板的是粼鸢。
她没说什么“我信他”之类的废话,只拂披清淡道:“清侯负命巡差,所临如同陛趾,所言有如圣诏,敢不从者,也该立杀树个威信。”
钟季竦听见这个话,直至回到郡主府,愣是一声儿都没敢吭——生怕自己变成一只儆猴的鸡。
他一肚子的劝谏化成一个念头:刚,一个比一个刚……
粼鸢礼周,亲自把穆澈送回内进。
二人才过小庭枫园,迎面遇见昙王妃携着吉祥的手送出来,身边跟着个身量小小的男孩,怀抱一只雪白宠物。
原是粼小世子丢了爱宠,误寻误撞到吉祥院里,吉祥见他年幼可人,便帮小儿找到了他口里的“欢欢”,亲自送回。昙王妃初见吉祥,暗赞好一个清姿静妍的女子,合缘下便强留她说了一晌话。
此时的吉祥,蓦地见穆澈和如此飒美一个女子走在一起,一个云姿玉露,一个逸威金风,任谁也觉相配,心里打个突:不是说去大营了吗……
穆澈看见她与昙妃一处,也有些意外。目光隐晦在她面上流连一遭,不见委屈神色,方松神道:“内子无知,不曾得罪王妃吧?”
同时昙王妃也道:“小妹豪莽,不曾失礼于侯爷吧?”
两句话撞到了一起,吉祥和粼鸢对面而视,场面一时尴尬。
然而更尴尬的还有后头,只听萧墙外一声沉喝,随之一道玄青影子拐进内苑,脱口便是:“阿黎!听说你纵着穆良朝那厮——”
看清庭中景象的荣弈郡王,脚下和嘴里同时磕绊。
要命的是,被他点名道姓的人,转过头来,彬彬有礼地向他颔了颔首……
看文愉快!
第150章 宜谨护 讲个话本故事哄你吧……
五个大人面面相觑,唯一没有窘迫感的只有粼小世子,好奇的黑眼珠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忽然蹒跚着跑去抱住粼贞裔的腿,仰头唤道:“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