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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9

      r   穆澈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看了吉祥一眼,字字切齿:“他疯了。”
    不是真疯,而是这只老狐狸不知抽哪股邪疯,突然向圣上请了一道奏折。
    “你可知你的好坊主说什么?”穆澈眼里有种真实的恨意与深切的担忧,吉祥看不懂,只觉得有点害怕,“……什么?”
    “他要陛下,将天下茶课减免三分。”
    穆澈胸前衣衫狠狠起伏,气极反笑:“税收大事,关系到国政内库、民市行情,三分茶课年逾五百贯钱,颜不疑轻飘飘一句话,还敢以茗战相威胁,他不找死谁找死!”
    “坊主要减茶税……”吉祥懵了,虽说商人重利,可坊主身家厚实,从来也并不绌紧,打哪儿想起的这么一出?
    “……能求求情么?”此时的穆澈眼中血丝横布,看起来与平时叛若两人。吉祥小心地揪住他衣角,“坊主只是一时失言,又不曾犯死罪……”
    “古今天子,皆忌讳‘苛政’二字。”穆澈打断,“他一个白身,既无谏官之权,又无督察之实,无端上疏请圣上减赋,这与直指圣上苛政何异?如此不是死罪,还有什么是死罪?
    “西戎此番与中原比试,本就是以朝贡与嫁娶为筹码,圣上对此隐怒不已。这个时候他再拿此事威胁,与西戎又何异?如此不是死罪,还有什么是死罪!”
    话音震得灯烛抖了两抖,穆澈意识到他吓着了吉祥,松缓眉心,将人揽在怀里,嗓音低哑:“临儿,别怕,我……不是冲你。”
    他满腔火气都在颜不疑身上,怒是真怒,因为他这些日子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没了颜不疑,京城茶道以谁为高?
    将柔软的身躯紧紧揉在怀里,男子闭阖的眼睫微微发颤,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吉祥开始还不明白穆澈那反常的不安是为了什么,直到颜不疑下狱的消息透出去之后,卓清府门迎来了好几批勋爵诰妇前来拜访。
    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家中都有一位未出阁的郡主。
    京中无秘事。自打得知最有望赢得茗战的葭韵坊主下狱后,众人皆在猜测有谁能代替他出战。戎使之前明确提出,若中原负,便要迎娶一位郡主回去成姻,是以这些家中封了郡主的人家个个心乱如麻,不知从哪里打听出颜不疑有一高徒,多年来禅古茗战几无败绩,正是入主卓清府的茶姬吉祥,便纷纷前来请求吉祥出战。
    换作往常,像吉祥这等身分之人,这些贵妇连一个眼梢也不会扫过去,可是事关女儿终身幸福,恨不得笑脸堆花,把人夸得九天玄女一般。
    穆澈直接摔了茶杯:“赶出去!”
    “澈儿?”乐阑柒从没见过她的儿子这样失态过,看着那张绷紧的脸,旋即明白过来,向他保证:“你放心,临儿是咱家的媳妇,别说是你,我与你爹也不会让她出差错。前面有我与你伯母支应,不用你理会。”
    吉祥同样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氛,晚上做梦,她无来由回到少时登楼斗茗的场景,亲手将代表葭韵坊的名签挂上檐钩,四周掌声雷动。忽而,又是已死的秦子佩出现在眼前,眼神哀怨恶毒,骤然伸手将她推下高楼。
    “啊!!”
    每每半夜惊醒,都有一个温暖的身子将她罩住。穆澈起身掌灯,一下下轻抚她的背,柔声细语:“又做噩梦了?”
    吉祥坐起来,心脏还擂鼓一样的跳,手掌无意识搭在小腹,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看着灯影下面如俊削的男人。
    “不怕了,没事了,不是叫你别想这些吗?”穆澈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哄。
    吉祥欲言又止,干涸的嘴唇嗫嚅几番,沉下心道:“良朝,我想……”
    想什么,她心里清楚,可是不敢说。不用她说,穆澈的眼神已经变了,几乎控制不住地欺身噙住朱唇,吮噬之重似要将人拆吞入腹。
    那些上门来的,为名利为机巧,还有为爱女不远嫁蛮地的私心。可他难道没有私心?只有他清楚戎毒有多烈害,只有他亲历戎人有多狡诈,只有他最爱,怀中这如珍如宝的人。
    他自己可以挺身而出,却怎能允许晞临涉险分毫?
    两个人的青丝纠缠一处,吉祥娇哼着倒在枕上,被有力的臂弯稳稳擎住。喘息的间隙,那声又坚决又哀乞的喟叹耳边响起:“你想都不要想……”
    颜不疑入狱短短几天,上门来请求的、打探的、施压的不计其数。而皇宫内茶司里,已经被颜不疑妙到毫巅的茶技震摄得服服帖帖,没有一人敢自荐毛遂,可谓是一个顶用的也派不出来。
    宫里派不出人,还得从坊间擢选。坊间谁能接颜不疑的班,其人不言而喻。
    兜兜转转,又成死局。
    此事穆菁衣承了圣上的旨,由他全权负责,丁点差错也不能出。他几次面圣想请陛下暂恕颜不疑,待茗战过后再行议罪,可天子威严不容掣肘,圣上断然回绝。
    这样下去不行,穆澈在家想了几天,决定去天牢探监。
    他任何人都没惊动,选在一个月明之夜,却不想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