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后,窦贵生发怒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窦贵生怒发冲冠,抄起桌上的画卷当戒尺,舞得赫赫生风。
鹿白有点看不懂他了:“那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苏福公公吗?”
也就剩下关照未来儿媳妇这种可能了。
窦贵生哑然失笑。细细想来,他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这傻丫头怎么看出来他对她好的?难不成脑子真是装的浆糊?
思及此处,一股无力感顺着脚跟迅速地向上攀爬,瞬间蔓延至全身,便将他整个吞没。窦贵生摆了摆手,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找你的殿下,苏公公,还有那什么贾公公吧,我看他们可喜欢你得很。别跟我这儿自作多情,我瞎了眼看上你?”
鹿白重重点头:“那就好。”
窦贵生:“……”
鹿白一蹦一跳跑了,把别扭又不高兴的老太监甩在身后。
她还真得找贾公公一趟。秋猎要到了,终于有机会见吴玉吴相了。
天凉了,该做了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窦贵生:你走!
鹿白:好的。
窦贵生:……你回来!
鹿白:(走远了)
**
小天使们,本周榜单字数完成啦,周四再见啦,爱你们(鞠躬)
☆、第 11 章
自从被鹿白表白起,已经过了五天了。
窦贵生单方面将其认作表白,并且为此感到沾沾自喜。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会在乎他喜不喜欢她?如果她仰慕的是由纸条拼凑起的那个不存在的情人,岂不是说明她也仰慕他?
哪怕只是他的一部分呢。
他没有想过,他对鹿白做了这么多堪称恶劣的事,鹿白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她?他骗她,他打她,他骂她,他做尽了坏人能做的一切。而为她奔走的那些事,他却本能地选择了秘而不宣。
一点破事儿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似乎只要她喜欢他,他便觉得满足了。现在,喜欢顶的东西远远不止狗屁了。
自从想通喜欢的绝非苏福公公,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象,再见苏福时,鹿白就淡定许多了。苏福心中有鬼,倒是越来越不淡定,甚至堪称焦急。
这该怎么说呢!自作主张他不敢,可是眼睁睁看着干爹误入歧途也于心不安啊!现在的鹿白对所谓小豆子余情未了,藕断丝连,但对于窦贵生……
引用鹿白的原话:“他这年纪都能当我爹了,而且我要是有这么个爹,就立马投河自尽。啊,苏公公我不是挑拨你们父子关系,你别误会。”
苏福:“……”
不过,老窦本人对此毫不知情,还自己在那美呢。
中秋节那天,写着莫啼院字样的食盒由甄秋送到了司礼监,由守门太监交给苏福,再原封不动地放到了窦贵生桌上。
窦贵生收的礼很多,书法字画,金银珠宝,珍馐美味。这个漆黑的、胡桃木的、光滑平整得堪称简陋的食盒大概是里头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个了。
从两三日前,各宫各院就开始陆续送礼过来了。赏赐也好,贿赂也罢,都是一个意思。散了朝,窦贵生便斜着眼问苏福:“今日哪宫哪院来过了?”
苏福念了一串名字,然后察言观色道:“莫啼院尚未来人。”
窦贵生:“……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说罢拂袖而去,一副被冒犯得恼羞成怒的模样。
第二天如是,第三天如是。中秋当日,苏福终于带来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窦贵生总是睡不醒的眼睛睁大了一点。他健步如飞,行至司礼监门口,又背着手,昂首阔步、不慌不忙、精神抖擞地往里走。仿佛不是见食盒,而是去见和离多年的前妻,在证明自己没了她一样过得很好的同时,大度地表示对方要想复婚也可以。
食盒就放在桌上。窦贵生迫不及待又状若嫌弃地掀开盖子:“啧!”
几块巴掌大的破月饼,有什么稀奇的。
冰皮的,拿模子一摁就出来了,有什么稀奇的。
桂花馅儿的,有什么稀奇的。
刻着一个丑陋的“白”字,有什么……有点稀奇了,那傻子竟然会做月饼?还自己动手做了?
食盒里头还躺着一张鹿白写的纸条:祝先生长命百岁,学生陆白敬上。
窦贵生“嗤”了一声,心道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憋出这两句呢。盯着纸条看了一会儿,才觉出她可能是在说他老。
“死丫头!”他骂了一句。像是想笑,终究没笑。
死丫头也是送完礼才知道,老窦其实刚刚年过三十。风华正茂,青春年少。大概是被生活摧残得太过,明明样貌不显老态,但鹿白就是莫名觉得他老得快入土了。
这人身上带着超越了年龄的老成持重,即便是暴跳如雷之时,也不会令人感到生机勃勃。他身上总是飘着一股即将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