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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落笔。鹿白面无表情地“哇”了一声,食指点在那个字的前头:“那无呢,无字可以写吗?”
窦贵生隐隐有些不安,但却不知道不安从何而来,顺从地又写了个“無”。愧的弯钩像栗赫人的弯刀,無的四点像刀尖滴下的血。
鹿白:“哇。”
她指甲在纸上划拉了一会儿,倏地扯出一页新纸:“能不能按我说的写啊?”
见窦贵生还想拿乔,她立马把手伸到桌底,握住他的左手晃了晃:“先生。”
窦贵生笔尖一抖,霎时在纸上落下一团墨。他立刻皱眉,使劲抽回左手:“拿张纸来。”
等白纸在桌上铺开,他才提着笔,用下巴指着鹿白:“写什么?”
鹿白趴在他正对面,目光如同“愧”字的弯钩,毫不掩饰地从他脑中穿入,还在后头死死打了个结。她慢慢吞吞,一字一顿道:“为人君者,操契以责其民。前陈厉帝为何——怎么不写?”
窦贵生开始手抖:“没说完呢我写什么……”
鹿白手指头敲着桌子:“我边说,你边写。前陈厉帝为何失信于民?只因厉帝薄情寡义——”
“不写,不会!”
“那行吧,换句简单的,与陈相比,不及万一。与,陈,相……先生!”一句话没说完,她再度停下,不满地指着写好的两行字,“先生写小楷吧,行书我看不懂。”
窦贵生的腿也开始抖。笔停了好一会儿,他忽的重重一撂:“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存心捣乱呢!”
鹿白:“先生不会写小楷吗?”
窦贵生:“……会不会与你何干?殿下叫你了,赶紧过去。”
鹿白:“真不会啊?”
窦贵生似是恼羞成怒,腾地站起身,气急败坏地踢了凳子:“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出发!”
“申时了。”鹿白答道。
“申时了,小豆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有事,因此更新提前~
☆、第 26 章
小豆子把小傻子当傻子, 小傻子把小豆子当骗子。
余下一路,鹿白都是一副国仇家恨、胸怀大义的神情, 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窦贵生。经过他身边时, 脚步踏得惊天动地, 就像在狠狠践踏对方的自尊。也不偷看他了, 也不找他了,也不跟他说话了,也不夸他字好看了, 也不摸他的手了。
也不提喜欢小豆子了。
窦贵生忧心忡忡, 隔几分钟就叫甄秋一次:
“去问问殿下, 冷不冷。”
“去问问殿下,渴不渴。”
“去问问殿下,累不累。”
“去问问殿下, 炉子支好了,是不是该热药汤了。”
“去问问殿下……算了。”
名为殿下,实为鹿白。都懂, 大家都懂。
甄秋欲哭无泪。就隔着一扇窗,自己不会说吗!
反驳窦贵生他是不敢的,只好拉着鹿白窃窃私语:“求你了, 快理理他老人家吧。两口子吵架,不带折腾外人的啊!我还是伤员呢!”
鹿白非常冤枉:“我没不理他呀, 他自己不愿意跟我说话。他故意对殿下嘘寒问暖,就是在对我示威呢。莫啼院的女人不能认输!”
甄秋几欲抓狂:“小白,你是不是傻啊!”
鹿白:“是啊。”
甄秋:“……”好厉害, 他竟然无法反驳。
鹿白“唰”地掀开帘子,视线瞬间跟车旁聚精会神的窦贵生对上。对方一愣,立马狠狠转过头。因为用力过猛,脖子传来清脆的一声“咔嚓”,老骨头差点没被扭断。
不妙,十分不妙。纠结片刻,窦贵生又淡定地转过头,迎着那道恼人的视线勇敢回望。
鹿白的脸挤在窗子里,紧紧皱着鼻子质问他:“窦公公,不解释一下吗?”
骗了人就想这么若无其事、轻飘飘地揭过?连个解释,甚至是借口都没有,像话吗!她本来没打算生气,但讨厌就讨厌在,每逢她想问点什么、说点什么,没等开口,甚至没等她走近,他就呲溜一下跑了。又或是顾左右而言他,压根不准备理她。
一来二去,没气也被他弄出气了。
现在也是如此。她才叫了“窦公公”,他就开始抿嘴,眼珠躲在睫毛后头乱颤,颌骨在皮肤底下一动一动,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肯说话。
窦贵生的确卡住了。该怎么跟她解释,一切都不是误会,都是他的有意为之?
“我——”他不甚明显的喉结动了动,发出缠绵得近乎耳语的声音。他准备求饶了。
“我”字没说完,帘子就“唰”地甩上,马车里传来鹿白纯洁无辜的声音:“你看吧,他根本不理我!”
窦贵生捂嘴:“呜喔咳咳咳……”
老话说什么来着?
自作孽,不可活。
小豆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