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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到明晚,是万秦的慎声节,没事也别出去乱走,外头盯着的人少,灯又不给点,看在哪处跌了脚,就不好了。”一时又有人进来回报,说外头连雪带雨地又下起来,添香便着人拿了油浆的琥珀衫儿,来给怀玉穿戴着,一路送出门去。
    玉篁院离正宫不远,只是天上下雪,地又湿滑。侍女添香、奉锦在前引路,怀玉在后慢行,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一个年长的宫婆,一行人走了一会儿才到门口。进门便是满地北方雪竹,竹杆晶莹剔透,宛如白玉,竹叶也如霜雪般洁白,故名“玉篁”。怀玉屋里坐了,宫婆如约在外屋生火烧热水,奉锦点灯,捧热水出来洗脸,给怀玉换下进宫时候的礼服,添香站在她身后,给她卸去头面珠花。
    怀玉一个人愣愣地坐在那里任她摆布,屋外的雪竹被雨沥湿,沙沙作响,如泣如诉。
    “公主?”添香一边给她梳理头发,忽然轻轻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怀玉僵着脖子,也没回头。只听添香略带疑惑地问道,
    “您原先带来的头面上有一只金珠子,如今不见了,可是丢了哪里去了?”
    怀玉稳了稳话音,叫添香道,“你把头面都拆下来我看。”
    添香依言给她把头发上珠钗步摇一只只拔下来,奉锦捧上一只银盘,都搁在一处,叫她检看。
    怀玉翻看再三,终于确定,是少了那只金菡萏无疑了。她心里登时便是一沉——她一向很少戴金饰,唯有一只这些天里常常带着,便是长兄给她的那金菡萏。是她如今在这深宫里唯一的念想了。
    她想到这里,一天所受的委屈都涌上来,头发也顾不上挽,两串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袖子去捂着,须臾袖子也沾湿了一大半。
    添香从旁劝道,“这大冷天的,公主小心哭坏了身子……您来的时候那件钗还在,想是丢在宫里哪处了。您如今先歇息,等平明了差人报给大殿下,问问他从行有没有见着的。”
    怀玉坐着掉了会儿眼泪,便站起来。添香忙问道,“天黑了,又是慎声节里,您这是往哪儿去?”
    “那金钗是我长兄所赠,万不敢丢。虽天晚了,也只得往大殿下那里走一趟。”
    添香奉锦两女又劝了一回,终于也没有劝住。只得换了油绢轻轿儿,唤进两个年轻有力的轿夫抬着,一步一滑地往东宫明德殿而去了。
    这正是秦安除夕之前的最后一个节令,持续两天,号为“慎声”。慎声节中,上至秦王,下至庶人,全民都要“慎声”而藏,绝烟火,断水食。
    此时已经入夜,宫殿内外都未掌灯,只零星有些俗名为“锁扣”,预先浇铸成各式怪兽的小烛灯,蹲踞在各个避风的角落里,闪烁着幽绿色的火苗。怀玉掀起轿帘往外看去,只觉得这些样式新奇取巧的小烛灯格外玲珑,在黑夜中,又有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她赶忙放下帘子,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
    怀玉在明德殿下了轿,添香奉锦两旁侍候,展雪走上来接着,却跟他们说容落锁了正殿,一概不许人进。怀玉只道自己来寻失物,白衣剑客踌躇一阵,
    “既然是公主着急要找东西,我们也不敢拦着。只是怕要劳您一人进去了。”
    展雪又解释道,“大殿下一向御下严谨,他的命令,我们绝不敢不遵,说是不要人进去侍候,就一个人都不敢进去的。”
    添香、奉锦二人也紧紧闭了嘴,避猫儿鼠似地不出声,怀玉不好难为她们,只能在心中无声地叹着气,独自一人走了进去。满室灯火摇曳。整个大殿里几乎没一个人,空空荡荡让人心慌。怀玉一路走过去,也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终于看见影影绰绰的光亮。没多想,推开门便走进内殿。
    第 10 章
    几支“锁扣”小灯点在容落的房间一角,满室的陈设都半新不旧,一张小几上摆着大堆前朝经典,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尽都是一些策士论,还有几部先人著录的医书和药方子。一壶倒出来的酽茶已凉得没有一丝热气。
    敞开的窗前落着一副云灰的绫纱帘子,屋子里没有一件多余的玩物摆设——几乎比北方两位公子的房间还要朴素。
    唯独床脚小茶几上银瓶里摆着一支梅花,屋里冷得像是雪窖一般,却并未关窗,随着窗口透进来细碎的雪,纷纷落在桌上。
    容落就坐在那幅帘子下读书,屋子里极阴冷,昏暗的光线便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怀玉在刚刚进门的地方站了许久,她欲举步前行,那副薄如蝉翼的纱帘之下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呛咳声。
    怀玉吓得抖了一抖。
    容落一手按住胸口,努力压抑着气喘,同时努力弯下腰去捡他落在地上的那一卷书。
    灯火在地上映出了怀玉的影子,容落一怔,扬手重重地将手里刚捡起来的那卷书砸在地上,
    “人都死了吗?!我告诉过你们都在外头候着!”
    紧接着,那尾音又无力地低垂下去,被淹进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
    怀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