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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接着说下去。既动之以情,也晓之以理。
他说,“我不可能看着你一个人孤身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甚至将白锦锦对自己原来的话也拿出来重新对付她。他说,
“若你也真心欢喜我,锦锦,就让我同你一起去。我不会让你孤身犯险。至少,让我们一起去把真相找出来。我不会让你去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白锦锦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怀梁听见她低低道了一声好,并且在自己耳边轻笑出声。
于是,怀梁也以放松的心态,看笑容爬上她的脸庞。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比预想之中更快地传到了怀瑾的耳朵里,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材单薄的青年就已经站在了他的床前。
“公子,这太鲁莽了。”他平时淡泊宁静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不赞同,但他显然不期望能够像他打动白锦锦一样打动他。
于是怀梁只把昨日他说过的话又原封不动再重复了一遍。
他说,“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我不可能看着她一个人孤身犯险。更何况……”
他笑了笑:“你也说过,让白锦锦去是最好的选择。”
“没错。”怀瑾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但是我没有说让您也一同跟着去。”
“就这样吧。”怀梁不容拒绝。
怀瑾叹了口气,他的眼睛里全都是无奈。但是却没有表现出坚决阻拦他的意思。于是怀梁从床上轻盈地下来,经过他身旁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他说,
“不论是我,还是她,我们的本事都足以自保,至于审时度势,你会,我自然也会,如果太过危险的话,我们是不会去的。”
“但愿如此。”怀瑾踌躇道,“可在那里就是我照顾不到的地方了,还望公子和锦姑娘多多保重。”
怀梁答道:“我们只是照顾自己,这很容易。你这里才是更要小心的地方:那些不知是敌是友的,你都要同他们多多周旋。”
他说,“如今天下的局势愈发混乱,你在这其中,是很难的事情,更何况,北地新近丧主,人心不稳,这也需要你多多留意。”
怀瑾低下头,眉目淡然,“必定不辱使命。”
怀梁自己走到桌子前坐下,也为他拉了一把椅子,“你跟我是一家人,不必这样拘谨。”
但是怀瑾并没坐下,也不为他的话所动,怀梁根本没有想着说动他。但是他确实看到,当怀瑾在开口要称他公子的时候,自己生生收住了,好像在试探,又好像在思索什么。
“你在想什么?”
怀瑾回答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王上?”
怀梁说,“这随你的意思,我倒是无所谓……容落有何反应?”
他随口又说回正事。
“尚未有回信。”
怀梁脸上灰暗了几分,“擅自回到北地,这事情是我们鲁莽。”
这句话可以看出,他仍介意怀瑾擅作主张之事,虽知这事唯一保住封地不失的办法,可他总是忍不住要去想,是不是这个决定,为长兄光夜的死加上最后的一枚筹码。
他总觉得怀瑾救了自己的命,而在同时谋杀了自己的长兄,这使得他对怀瑾的感情分外复杂。
他们平安无事地回到北地之后,怀瑾立即给秦安写信解释,以北地丧主,人心浮动之名迎回怀梁并奉为北地王,而至如今……
“依你看,容落为何迟迟不回?”他越是三缄其口,怀梁越是想要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怀瑾并不刻意掩藏,从他迟滞的语调中,可听出他自己对胸中所思,也不大拿得准。
“或许是故意让我们自相猜疑,又或许,是在等我们不战自乱。”
第 55 章
自公孙满月进入铸剑房,到如今已整整过了十天。山庄里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静默之中,仿佛要溺死在里头,在静默的同时,又有些诡谲。
只有木头做的奉茶童子,在山庄里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穿行。除此之外,这地方好像被凡尘俗世所遗忘。
展雪一时不知道是该先担心他,还是担心那把剑。
没有公孙满月的日子,也让展雪更觉孤寂。幸而桐夫人虽然口不能言,却随身绣着一块手帕和一根精巧的笔。有时同展雪“说说”话。
展雪好奇她这样的交流方式,要用多少手帕才能得够。
但是他果然又错估了公孙满月的巧技:有一回他和桐夫人说话,他被勾起了青年人常有的好奇心思,特别多说几句,直看见手帕两面都写满了小字的时候。那娴静的女子却将手帕拿到河边,在水中只轻轻一飘,黑色的墨迹便随着水飘走。再提起来的时候,又是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桐夫人从容地将手怕临风抖几下。那块湿淋淋的布很快就干了。
展雪不由睁大了眼睛——又是公孙满月的手艺。桐夫人将眼睛弯起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