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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

      她忽然就咽口水,开始挽留:
    “我喜欢你送我的平安扣,还有香薰。”
    “你记得我。”
    “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记得我。”
    “我每天都在点香薰,我睡的很好。”
    “我也没有总是在想过去的事,我想出去工作。”
    桑渴沉沉念叨着,看着手边的蜡笔还有画纸。
    说着说着,对面又开始跟她交谈起来。
    她呼出一口气,重新将直起的腰瘫软在椅背,她是如此的贪恋,这样的呢喃,这样的关爱。
    原来被人惦念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
    Dawn。
    不,是她的端端。
    晚上,她怀里抱着录音笔,听着他的声音,又沉沉睡了过去。
    可是这天夜里,她又开始做梦了。
    梦境里,一个男孩子,躲在角落里,后背上交叉的,鲜血淋漓的,被鞭子抽打的,凌乱的伤痕。
    他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偷窥的自己,他笑了,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冲她招手。
    他说:过来。
    她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
    心里不停地说:别过去。
    但是男孩的声音却能奇异般地穿透狭长的甬道,疼痛的耳膜。
    他说:
    “我疼,我也想让你疼。”
    “这样,我们就一样。”
    “我们一样,你就离不开我了。”
    “知道吗。”
    “小矮子,你欠我的。”
    “你还不清的。”
    这次的梦境是那样清晰,一字一句,面容嗓音。
    桑渴睁开眼,眼眶酸涩。
    录音笔早就没电了。
    时逼破晓,天色翻滚着沉沉墨浪,她抱住自己,她开始哭,她想不明白。
    我欠你什么?
    *
    这天正午,桑渴终于鼓足勇气,从箱底翻出来一条棉白色的,从没穿过的长裙。
    拿着自己这一个月来闷在卧室里,用白纸还有蜡笔捣鼓出的好多只三色堇纸花,将它们用胶带缠绕在一起,做成一个别致的花捧。
    纸做的。
    她出了门。
    桑渴的个子抽高了好多,只是仍旧瘦得见骨,腰间的裙带,脚踩的凉鞋,白皙的肤色,细软的头发。
    快要跟冬私奔的夏,天空中,太阳光已经不甚浓烈,她踩着轻快的步伐,目光中只有一束捧花。
    不会凋零亦不会腐朽的,纸做的花。
    途中,忽然不慎掉落了一支,被身后头戴黑帽的男子捡起。
    男子用指腹,来回地旋转,扭动着花茎,失神地看着紫黑色漂黄的花瓣。
    他追上了她,从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嘴巴微张,有些欲言又止。
    桑渴回头,只看见那个人蓝色牛仔的外套领口,黑帽下隐隐约约的半截下巴,她匆匆接过那人手里的花,低下头,摆弄着。
    她接过花,只字未提,哪怕是那人这两年来,发了疯也想听见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谢谢。
    那人的手停在半空,颤动着想再碰一碰她,最终还是垂下。
    可是她的视线仿佛只有那束捧花,将遗失又复得的花,重新塞进胶带里。
    就这样,修缮好捧花,她扭头,继续朝前走。
    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她看不见身后那人深邃黑皴,压抑的瞳孔,亦听不见他浪啕般的心跳声,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
    身后的人,没有死心,一路跟着她。
    桑渴徒步,走了整整三个小时,他亦跟了三个小时。
    从南到北,找到了那家名为RERRY的心理诊所。
    弯弯绕绕的,在闹市里。
    男子电话里传来嚎叫:“求你,回来吧。”
    “祖宗,别闹了。”
    “老太太马上就死了。”
    男子站在不见光的角落里,压低着声,半吼道:“闭嘴。”
    视线死死落在前方白裙子的姑娘身上,望见她小跑着去推门。
    “裴爹,裴爷,算我求你了。”
    “夫人见不到你,我他妈就等着被...”
    再一个抬眸,世界忽然就变得风吹草动,寂灭了。
    他看见了什么?
    西装革履,斯文晏晏的男人,跟她一起从里面出来。
    而男人的手里,俨然正举着,她刚才手里的,那束花。
    她像是看什么天神似的,仰望着他。
    男人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
    而她轻易就抱住他,揽住他的腰,他的臂弯。
    角落里男子的身体先是僵了一会,然后突然开始在车流不息不灭的马路上不顾一切地飞奔。
    裴行端疯了,握在手里的电话,生生是被他捏得变形。他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