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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是何等身份,如何会拽你,”她惊奇地看了月离道:“摔倒就说摔倒好了,又没人会笑你。”
不急,不急,慢慢来。月离于是露了个隐忍的笑出来道:“那,那许是在下疼糊涂了,在下那时闭目养神,便觉着有人拽了一把,定是在下疼糊涂了。”
“是么。那想来是疼的厉害了。”林惊琼面上于是又浮现疼惜之色:“大公子莫要怪他。”
“哼。”秦卫冷冷哼一声。眼见林惊琼还想扶他,看昆城一眼,昆城忙抢在前面把人扶起了。
此时医师也来了。林惊琼便与秦卫道:“医士给他瞧伤,我等便别在这里碍事了,出去走走可好?”
秦卫巴不得这一声,拔腿与林惊琼走了。
身后尚闻那月离百转千回一声:“君侯~”
出了营帐,秦卫又以帽兜将眉目遮盖起,然露于外面的一点殷唇抿的紧紧的。
“大公子随我来。”抢在他开口前,林惊琼出声说道。
她带他到帐后山坡上一处小树林中。
“卫相还渴着吧。”林惊琼笑盈盈抬手,摘下枝头累累红珠:“左坪山不仅水甜,这野果也甜,我本想着明日叫罗宁带些回去送给卫相尝尝的,现下倒是省了这一趟功夫。”
秦卫垂眸看看,是野李子。于是下颚线条松泛了些许:“你还记得我呢?难得难得。”
“那是自然,真的很甜的。”见他不动,林惊琼亲自动手摘下一个往他嘴里送。
秦卫转头避过:“先洗一洗。”
“哦,是我又不仔细了。”林惊琼笑笑,提步往另一边走:“那里有小溪。”
蒹葭摇摇,水光粼粼,间或有极小的鱼跃起溅起一点水花。
林惊琼蹲身把野李子放入水中。
不防修长的手指伸来,夺走李子,复拢住她的手搓洗:“主要是手要好好洗洗。”
林惊琼转眸一想,已明就里,佯作不解道:“我手又不脏。”
秦卫仔细地给她洗手:“怎不脏,全是那个月离的脂粉味。”
“有吗?”林惊琼夺过手闻闻:“他有用脂粉吗?怪不得身上那么香。”
不必刻意去看,林惊琼都察觉到他目中寒意。
她依旧佯作不知,拿起李子,摘了一颗:“那现在可以吃了吧?”
若是秦卫稍微旁顾下,便可察觉唇边那李子青白未熟。
他乖乖启唇吃下。
很快他捂住了嘴,酸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林惊琼跺足大笑。
秦卫扭头就走。
然林惊琼伸手,将他手腕牢牢扣住。
“我不是故意的,恰巧有这么一个酸的被你吃到了而已。”她声音软软,哄他:“别的真的很甜的。”
说着她另取了一个,送到自己嘴里咬了一口:“甜的甜的。”
然后送进他嘴里。
“甜吧?”她还眼睛弯弯凑到他面前问。
清甜在口中蔓延开,将方才的酸涩驱逐的无影无踪。
可再怎样的甜,又如何比的上她的笑容甜美。
她还在追问:“甜吧甜吧?”
秦卫侧首,轻轻一吻落于她脸颊:“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没更,今天更个肥章。
☆、信笺
夜深了,小小帐篷里,月离辗转难安。
正着躺,背后的撞伤火辣辣的疼,趴着躺,胸前的擦伤突突的疼,侧着躺,胳膊里骨折的骨头一抽一抽的疼……
他初来山上时候,不过脚略扭了下而已啊!
“勾引林惊琼,让她为你痴迷。”把他送来那人嘱咐他:“这点小事,难不住鹿陶馆头牌吧?”
“放心,”那时他信心满满地回他:“最多三日,阁下就瞧好吧!”
他的恩客里颇有些达官显贵,他自己心眼又多,早将林惊琼的身家来历打听的一清二楚,亦参透明白,怕是有人见不得林惊琼受越王宠爱,借他来离间。
此事说是简单,然后果却也凶险,那心狠手辣的越王被横刀夺爱,会不会性起把他劈了?
可是他的妹妹被那人捏在了手里,由不得他不应。
只盼自己能躲过这劫吧。手臂覆住眼睛,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他好生羡慕林惊琼,他听说她出身寒微,父亲不过一个杀猪屠夫——他的父亲也是啊。
同样寒微的出身,身为男子的自己在鹿陶馆这种泥沼里苦苦挣扎,身为女子的她却扶摇直上,名震天下。
还得到那种贵公子的倾慕。
他混迹欢场多年,眼睛毒的很。那位公子,没有寒门贵子的清高孤傲,没有寻常官宦衙内的自以为是,也没有普通高门之后的循规蹈矩。
那是唯有世家门阀精心培育的家族砥柱才能拥有的风华气度,比任何稀世奇珍更闪耀。
而方才,这闪耀光华温柔缠绵追逐着林惊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