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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动弹。他趴在地上喘息了片刻,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笑得又讽刺又悲怆。
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接近彻底崩溃的二长老半晌,常棣幽幽道出一句:
“不过他的死,倒是应该与你卖了他无关。”
二长老猛地抬起头。
常棣慢慢地半蹲下来,在二长老猛地亮起来的急迫目光中,看向二长老手里还攥着的那张纸。
一张通缉令。
画的,正是二长老的模样。
“有人在本座之前动手了。”常棣微勾着嘴角,眼底却露出几分狠厉:“还贴心地安排好了你凶手的身份。本座相信二长老不是那么愚蠢,自己想得明白。”
二长老抖着嘴唇,慢慢攥紧拳头。
常棣站起身:“不论是刘茂之还是你,都是被安排了死路的棋子而已。”
沉默片刻,二长老沙哑的声音传来:
“……你还想要什么?”
这嗓音里倒是已经没有什么恐惧忌惮。
只常棣却轻笑了一声:“刚捉住你,本座便让蜃护法顶着你的脸出去转了两天。就这么巧,遇到一个还记得你的货郎。二长老果然谨慎,想买些精巧玩意儿也不去上京城人多眼杂的的店铺,而专挑走街串巷不起眼的货郎。只是……那货郎可跟上京店铺里见惯了达官贵人的不同,难得遇见阔绰的主顾,可是将二长老记得清清楚楚。”
二长老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再次汹涌上无边的惧怕。
常棣微低着头看他:“听蜃护法回禀之后,本座也是好奇得很……二长老买小孩子的玩具做什么?”
二长老咬紧牙关不吭声。
“二长老在血衣教多年,早年还受过不少暗伤,身子大损此生不会有子嗣了。”常棣抬起手轻摸了摸下巴:“原来……那刘府其实还是有小主子在的。刘茂之藏得严实一般人不晓得,呵,倒是信得过二长老……也是,毕竟血脉相连。”
二长老挣扎着试图起身,声音尖锐:“你想做什么!你想……”
“本座?本座不用做什么。”常棣仍旧轻轻笑着,看在二长老眼中却是满满的恶意,令他浑身发冷:“刘茂之和你背后的主子可比本座厉害多了,想必斩草除根的道理也定是明白的。刘茂之把人藏得再深也总有蛛丝马迹,本座只要等着就是了……只要等着,你们曾经的主子自然会替本座出上这口气,让你们兄弟二人……断掉这最后一点血脉。”
静默片刻,狼狈趴在地上的二长老咬牙挣扎着……
跪在常棣面前,低下的头叩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属下,求教主……仁慈。”
“……呵。”常棣冷冷地看着自己面前卑微匍匐着的二长老,与他曾经记忆中高高在上能够主宰自己和更多人生死的二长老的形象,已经截然不同。
常棣没有对他再多说什么,转过头,看向地窖入口。
另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抬起头,露出一张……跟跪在地上的二长老,一模一样的脸来。
……
专门跟着蜃学艺和伺候的小童,在这处小院里并不是很有存在感,却也因为蜃这个教主信任得用的护法主子,行走办事都很方便,不会遇到什么阻拦和刁难。
看着只有十岁出头的小童快步回到蜃的房间门外,正瞧见他的师父兼主子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眯着眼睛正悠闲得很。
“回来了?”
“是。”小童应了一声,抱着包裹上前放在摇椅边的桌面上打开,露出里面零零碎碎的零食糕点:“按蜃护法的嘱咐,都买回来了。”
“嗯。”蜃仍旧是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半敞着胸口捏了一块肉脯塞到嘴里:“唔……不愧是上京老店,味道真不错。来,你也拿点儿回去吃。”
“是,谢蜃护法。”小童对此习以为常,每样捡了几块之后,抬眼瞥了一眼摇椅上闭着眼睛一口一口嚼着肉脯的蜃,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桌案上打开着的,装着蜃最常用的那些工具和材料的箱子,轻声道:“我去帮您收拾一下吧。”
一如往常,蜃连眼睛都没睁,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小童当即转身走过去,一样一样地将桌上的工具材料小心收拾了回去,尤其是那些或廉价或珍贵,或平常或古怪的材料,每样都仔细地估算了一番之后小心包好收了回去。
他当初能被蜃挑中随身带着,除了手巧之外,很大程度上是看中了他的细心谨慎。
蜃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即便最拿手的□□制作是个很精细的活儿,但他偏偏就是个经常随手丢了工具或者忘了补材料而不得不耽搁进度的。
要不是因为蜃在这一道上的天赋和能力实在无人能及,早几年常棣还没成为教主的时候,还不是护法身份的蜃就该因为好几次粗心大意延误任务的事儿被重罚甚至处死了。
自从身边带上了这么个小徒弟,蜃几乎是再也不用操心这些“俗事”。工具和材料缺了多少要补多少,什么带了什么没带,什么东西能做什么样的因为缺东西做不了,蜃自己可能不清楚,但只要一问小童,总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因为蜃的倚重,只有十岁的小童在血衣教的许多低级甚至中级弟子面前都很有地位。
过了好一会儿,将蜃弄乱了的那些工具和材料重新收拾装好,小童带着自己按照蜃的要求买回来,又被蜃分来的一些点心和肉脯默默离开了蜃的房间。
屋内藤制的摇椅上,微微敞开领口懒散躺着的,大红衣裳的蜃,在周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