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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2

      散在纤背,睡眼朦胧地在床上呆坐了会儿,而后披了件外衣就起身出了殿。
    养心殿后园,也有几棵梨花树,被雨水打淋一夜,湿了满地落花。
    云姒在殿外东望西瞧,晃悠了会儿,总算找着了树下那人,墨色修长的身影独自背对,几分孤寂,几分郁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是亮的,但没有阳光倾落,云姒思绪尚还迷糊,几乎是潜意识,她踏着一地的花叶,踩着碎步远远地就向他跑了过去。
    听见身后突然而至的脚步声,齐璟眸光动了动,收敛思绪,徐徐转过身,一个小小的身影蓦地扑进了他怀里。
    齐璟下意识揽臂将她拥住,低下头,看向阖目埋在他胸膛,还未睡清醒的姑娘,唇边不自觉流露出温和笑意。
    齐璟轻柔摸着她的头:“还早,起来做什么?”
    云姒舒服地蹭着他的衣襟,她喜欢在他怀里。
    她梦呓般低低软软:“醒来没看到你……”
    温软的娇躯贴着他,那属于女子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衣裳,寸寸递来,将他前一刻所有的阴郁尽化作了万千柔情。
    齐璟俯身在她柔嫩的耳垂落下一吻,声色低绻:“要我抱着,才睡得着?嗯?”
    睡梦初醒,嗓音犹带睡意,云姒乖静地“嗯”了声,尾音娇娇绵绵。
    浅嫩的嘴唇微微张开,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湿润的眼眸浮漫水色。
    见她靠着自己又要睡着的惺忪模样,齐璟眉眼带笑,温沉也柔声:“那我抱你回去睡,好不好?”
    云姒微微睁开水润迷离的双眸,“嗯……”纤臂软软的,主动缠上他的脖颈,语色弥漫慵媚:“要你一起。”
    对上她半梦半醒的目光,齐璟修眸凝聚情愫,偏过头轻轻咬上她的耳朵,嗓音低哑:“姒儿想和朕一起睡?”
    他温烫的呼吸裹携着她,云姒一时忘记了思考,只知道听话点了点头。
    这般娇甜温软,总是不经意间流溢诱人的蛊惑,任哪个男人也无法克制,齐璟眸色一深,低头浅舐她的唇,而后将人抱起来,走回了寝殿。
    *
    如此又过去几日。
    赫连岐罪状已立,五日后当街问斩,朝中无人敢有二话。
    而如今,太后自然是最急的,赫连岐倘若真被斩了,那她精心谋划多年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在此之前,她势必是要做些事情。
    浓重的黑夜深晦如海。
    保和殿,位于皇宫内最偏远的地方。
    此刻殿内,丝缕沉香自青瓷香炉中蔓延浮散,萦绕满室,夹杂着经久沉凝于空气中,汤药的浓郁苦涩。
    内殿深处,宫灯盏盏摇曳,时闪时灭,都不甚明亮,一声惊雷骤然闷滚,本就晦涩的灯忽地又熄了几盏。
    这里沉寂晦暗,黑魆魆的夜色一直延到最深处,偌大的寝殿竟没有一名宫婢侍候,空荡寂寥得仿若幽冥地狱,光影重一处,淡一处,徒添几分森惧和惶然。
    万籁俱寂,有脚步声在阒静的保和殿内突兀响起,华服裙摆精绣金红丹花,施施然逶迤而过,随之,一道影子凝滞在宫砖之上,汇聚了所有夜黑般的浓重。
    忽而电光流闪,将大殿一霎映亮,再立刻暗沉下去,随即又是一道闷雷。
    太后立于床榻前,眼神尖锐,眯眸盯着那鼓起的纹黄被衾,虽蒙盖了枕头,但下面显然躺着个人。
    她眼底愈渐严厉,血红色华服广袖下,右手处折出一抹刀光。
    太后微扬下巴,带着凌傲的雍贵之气,握紧刀柄缓缓抬起右手,匕首刀刃锐利,下一刻,她猛地朝被衾捅了下去,谁知刀锋触及之处,竟是一片柔软。
    傲然的面色一惊,太后立即发觉不对劲,一把掀开被衾,下面躺着的哪有什么人,分明只有几个棉枕。
    保和殿是太上皇所居寝殿,太上皇常年病痛缠身,退位后便一直深居此处,日夜瘫躺在床,入药维持命脉。
    如此深夜,一将废之人不在寝殿,故施障眼法会去何处?
    太后眉头皱紧,心底涌现不详预兆,突然,她听到一声轻叹自死寂的身后响起,神情骤然大变,蓦地扭过身。
    太后眼中惊起慌惧,越过大殿直直望到底,敞开的殿门后,一袭玄金蟒袍自那漫漫夜色深处,不急不缓,踱步而入。
    齐璟薄唇略勾,背后电光劈闪,一道锃亮将殿外沉寂的夜幕击了个破碎。
    电掣极光,一刹割裂了他清冷的容颜,将那双清冽的眸子映得澈亮。
    他眼中洞彻的深邃,唇角嘲弄的笑,生生令太后打了个寒噤,慌乱掩了匕首入袖中。
    “三更半夜不在寝殿歇息,持刀来保和殿意欲何为呢,母后?”
    他声音极缓极淡,却丝毫掩不住透心的寒意。
    话音方落,“轰隆”声滚滚,齐璟踏着雷鸣,慵然渐行渐近。
    太后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强自压下惊慌:“这是保和殿,不是御乾宫!你来干什么!人呢,来人啊!”
    齐璟在殿中负手站定,冷淡一笑:“人?母后不是自己将宫奴都遣退了吗?”
    闻言,太后一瞬目露慌色,眼珠转动,念头忽有意识:“他呢,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你……你大胆!”
    “他?哦,原来母后是想见父皇。”孤傲的浅弧自嘴角划起,意味深长道:“母后,你着急了。”
    齐璟侧过身,一掠衣袍,在桌边坐了下来,“让朕来猜猜,母后是为了赫连岐而来,可对?”
    他慢悠悠翻过倒扣的茶盏,修长如玉的手执壶微微一倾,清茶溅盏而入,发出与这骇人的夜格格不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