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287

      面对顾东来这不由分说要立刻把禅房内的那个人带走的话,海问师兄却直接伸出一条手臂挡住了长发男人又语气严厉地咬牙开了口。
    “不可能。”
    “……为什么。”顾东来眼睛血红,满眼被阻拦的杀意和海问师兄对视,却眼看这个白衣黑发,面有疤痕的男人并不惧怕地同他对视又开口道,
    “他是法僧,死也不可能从龙泉山离开,他走了,生死轮就停了,没人能保证那个做出这件事的那个幕后黑手是不是就等着这一遭。“
    “我方海问守的是龙泉山,不是我师弟一个人。方定海死了,我还有一个庙的师弟的命和整个山门要维护,但你现在把他带走了,令外部阵法都毁了,整个龙泉山连带着半个人间都得跟着灭亡。”
    “明王现在就是用刀架在我方海问的脖子上,我也只有一句,谁把和龙泉山同心一体,神魂相连的方定海带离自己的师门,毁了这千年法阵,方海问就和谁一生一世不死不休,白象在此,我绝对,不对任何一个人客气。”
    这话,伴着大雨和闪电,二人之间已经是对峙到了一起。方海问的原则和顾东来的原则碰撞到了一起,几乎已经酿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现在都这样了……你们只是让他能活命都不肯么,这该死的龙泉山和佛凭什么能困住他一辈子!你们又凭什么能决定你师弟的生死!”
    “是,是方海问忘恩负义,不顾明王当日从狮驼岭对我的救命之恩,更是方海问心狠无情,连亲师弟的命都不顾,但……这都是方海问为僧人的职责,可危难关头,还请明王三思而后行。”
    “生死本不由命,所以……明王,要杀便杀吧。”
    说着,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只差没咳出一口血气的方海问一身白衣丝毫不畏立在禅房,这个年纪其实也还很轻却更有一种如风气度的只身面对顾东来,说话的口气很淡也很平。
    他的一双眼珠和脸上的疤更添几分病气,明明这个人在淡淡说着世上最心狠薄情的话,可他的话语却那么不怕死,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文质胜于武力解决的人,无论是在狮驼岭化为无面僧时,还是逃出生天,重见天日再成为方海问时,踏海问佛者,永远有自己的个人价值。
    可在他眼前这个人,恰恰是常人所不能挑战的邪肆狂妄之人,紫气东来孔雀顾东来其人,天生就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里,即便三千佛法世界已经过去多年,明王本人依旧是一个把屠刀握在手中的人。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么,方海问。”
    这话咬牙说出,一头长发洒在眉间,鼻梁,嘴唇上染着先前的血色,大雨中,顾东来表情阴森盯着人的时候眼神十足邪气,即便还要护方定海周全,但他一身将二人对峙下的寺庙空气都镇压得紫气流转,真的杀心起了的情况下更是不把过往和任何人之间的情面放在眼里。
    “我顾东来眼中从来没有善恶慈悲,没有什么可笑的人命大局。”
    “我高兴就是善,不高兴就是恶,我想保的人就是我的命,我不在乎的人死了也和我没关系,我自私自利,残忍冷血,所以其余人的死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高兴要杀人,谁也拦不住我。”
    “让我要保的人死,就是无能,和我作对,我一个不留。”
    “而我现在要杀了你也易如反掌——”
    这一句话,顾东来都快急疯了的情形下却也真的不打算和任何人阻拦他救方定海的人客气了。方海问退后一步,和他打到了一起,可就在长发明王要直接越过方海问这一道把他唯一想救的那个人带走时,顾东来却听到了内里有什么东西被碰到的声音,随之是一个人弱不可闻的一声咳嗽和阻止。
    “……师兄。”
    “让我来和他亲自说。”
    就是这隔着恐怖大雨和雷电,但好歹能令人听到一点那人模糊鼻息喘气的声音,使杀心都起了的顾东来的手停下了。海问师兄听到身后这声音也跟着眉头皱紧,想到刚刚在禅房里自己这个半条命都丢了的师弟一醒过来就问对方怎么样的样子,却也无可奈何,又一语不发地任凭面前的长发男人一下越过自己快速跑了进去。
    禅房门被推开,顾东来一听到方定海的声音的刹那就已经不想去管任何人了。
    可当他真正迈进来时,他的脚步却还是一下放轻了,心头的一切迫不及待想确定这个人安危的念头也一下窒停了,因为当他走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方蒙在眼前的白布,而一瞬间,顾东来双眼通红,只站在原地,却也突然不敢走上前,那个现在什么都看不到的人却对他轻轻开口了。
    “你在哪儿。”
    “……”
    “顾东来,你已经进来了么。”
    这个问题,明明听上去那么寻常。可现在走不过去的顾东来却咬牙低着头站在原地一个字都发不出。门外方海问已经走了,可面对唯独留下的他和方定海这么面对面,他却几乎快要恨死自己了。
    因为眼前只见,一个人躺在禅房中的方定海只披了件白色里衣,那胸骨血肉已经溃烂发黑,被五脏六腑中佛毒的浸入,手指都白的几乎要没有颜色。
    三天。
    这个人明明还那么年轻,光明,凭什么就因为他的过错而只有三天。而感觉到一个人隐隐约约站在自己不远处,却无论如何不靠过来,床榻上一袭白衣的年轻僧人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微弱地感知着他身上的法力流动开口道,
    “顾东来。”
    “别生气。”
    当下,他只能虚弱用力地伸出一条手臂尽可能抓着长发男人一只胳膊,又感觉到对方终于走过来到他面前抱着他,披散在阴郁惨白面颊上的顾东来只单手捂着自己的脸咬牙切齿道,
    “我是生气,生气没人救你。”
    “我还生气,是我害了你。”
    “……我更生气,就算是这样了,却连我都无法救你,我只能在这里生气,那我和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同,顾东来救不了你!”
    “明明说好了……是我该来帮你,和你一起挡下这场劫数的……我什么都没为你做……却已经酿成了最大的错。”
    这一句,等在这里,只为了看他醒过来一样的顾东来已经是双眼自我怨恨,在连日来的提心吊胆中冲垮理智的边缘。
    他曾经邪气狂傲,就连方才对他人都没有一丝落败的眸子满是血丝,长发洋洋洒洒落在他的面颊上,眼眶内里是咬着牙强忍,却很可能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的眼泪。
    “你现在把我带回阴司去求地藏王给我续命,也于事无补……它们……还有那些藏在龙泉山等待劫数爆发的魔要的正是这个结果……”
    “可你不和我走,你自己呢……你到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