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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哥哥,那支曲你还没唱完。”
    一个将死的人,何苦为了另一个人,卑微到如此地步?
    陆几恨到险些咬碎一口牙,但他强忍着,猛地抄起软榻上的裴元,噔噔噔就大步流星往外走。“阿元,我先带你回家!”
    “不,陆六你放下我!”裴元在他怀里轻飘飘像个纸扎的童子,脸皮雪片般惨白,唇瓣殷红,奋力地想要挣扎着回头。
    回头,再多看一眼郝春。
    陆几不管不顾,敞开的常服内胸肌垒起,大手稳稳地抱住裴元,任由裴元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胸口。他知道裴元很快就会没力气了,更知道裴元时日无多,之所以一直固执地留在长安不肯回乡,就是为了等郝春践诺。
    他就这样恋着平乐侯这厮!
    陆几一直把裴元抱出门,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入马车内的时候,冷不丁啪地一下,脸颊挨了一巴掌。
    裴元全身无力地半躺在马车柔软绣褥内,上半身抬起,几乎是拼尽了全身力气,恶狠狠地打了陆几一个耳光。弱柳色额带早散开了,少年青苍色长发披覆在额侧鬓边,湿漉漉的都是汗。
    “陆六,你这是何意?”裴元直勾勾地仰头瞪着陆几,眼底有毫不掩饰的恨。“你分明知晓我痴慕于他!”
    陆几不闪不避,反倒握住他的手抚到自家脸颊刚挨过耳光的地方,反复摩挲。俯下. 身,哑着嗓子轻声道:“那……我呢?”
    裴元大口喘气,双目微闭,惨白唇瓣抖个不停。
    “你痴迷于一个不可能的男人,甚至一度除了他,这世上谁人都不认得了。”陆几俯身,凑的越发近,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可你有没有想过,阿元,你有没有替旁人想过?你有没有,看过你身边的人?这世上欢喜你的人很多,很多……都是很好的愿意为了你生为了去死的男人。”
    陆几呼吸喷洒在裴元苍白唇瓣,气息几乎溶在一处。
    裴元眼下体弱,推不动他,性子却依然奇傲。他抬起眼皮,狠狠地冷笑了一声。“旁人?在我裴氏阿元眼里,这世上除了他,从来就没有旁的人!”
    一句话,是痴人语,却也绝了陆几毕生念想。
    陆几眉目乍起细微的肉眼几不可察的抖动。他步步逼近,直到唇擦着唇、眼抵着眼,身下那处也逼住了裴元,阴郁眉眼间满是戾气。
    “阿元,是不是……只有当那人死了,你才会看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ps:“留宿小倌楼”那档子事儿前头写过一回。咱侯爷真是处,不过,侯爷也是真心狠。陈攻开窍了,他还没唉
    第51章 春安帖
    陆几被裴元打了,又险些将裴元逼. j,这事儿郝春一概不知。
    他正愁着他这趟出征咋这么倒霉,哪哪儿都不顺!隔天去校场点兵的时候遇见兵部元侍郎,元侍郎就跟吃了箭似的,一开口就冷飕飕,恨不能用唾沫星子把他给射成刺猬。那老小子分明还与他一起吃过鸡!
    校场点兵也进行的极其不顺,真正骁勇的兵士都像是今日集体吃了泻药,一个两个的提不起劲,挥舞刀枪就跟比划木棍似的。就连龙虎贲军中那几个跟他平素往来的,这趟也都明面上敷衍,真的能帮上忙的一个都没。至于沈虎头?那该死的沈虎头索性就直接避开了他,托病没来。
    当天下午,他去寻陆几,陆几家门都没摸进去。
    “回侯爷,咱家大人病着呢,怕不能与侯爷议事。”陆家门僮低垂着眉眼叉手道:“要么,侯爷您有事儿先留下则口讯?”
    陆几能病?郝春打死不能信。
    他眼珠子转了转,嘻嘻地笑了一声。“出征的事儿,也能留口讯商量?”
    不料那仆僮立即答道:“我家大人说了,出征的事儿,一切自然都听朝廷诏令,并没有什么可商议的。”
    话风回绝的这么死,是连多年情面都不顾了。
    可为啥啊?
    郝春眼珠子又转了转,在日头底下浓眉微挑,心里头琢磨的是安阳王秦典。秦典入京后,各家明面儿虽依然风平浪静,但底下都在悄悄儿别旗子。怕不是就连陆几也当真投了安阳王?
    “行吧,那……小爷我就先走了。月底誓师那天让你家郎君早些来!”
    “是,恭送侯爷。”陆几的家仆低头叉手,模样看似恭谨至极,实则一句顶用的屁话都没。
    郝春憋着一肚皮气回到自家平乐侯府,府里头王老内侍老远就在候着他。
    “侯爷,咱夫人来信了!”
    郝春正在上台阶的脚步一滞,缓了缓才想起来这位“咱夫人”是指陈景明。他把马鞭子绕在手腕,挑眉笑了一声。“他能有信给我?”
    “可不是呢,估计是侯爷前脚离开,夫人后脚就给您写信了!”王老内侍笑眯眯地迎着他入府,穿过廊下的时候,边走边絮叨。“这咱府里多了夫人就是不一样,这不,夫人就连您走后府里头的安排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还特地儿给老奴丢了个口讯。”
    啧,看把那家伙能耐的!
    郝春鼻孔朝天,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句。“怎么着,他一穷二白的,还能给王baibai你捎体己钱?”
    “那必须不能!再说了,老奴能缺那点儿黄白物吗?”王老内侍依旧笑眯眯的,老脸上褶子开成了菊花。“那什么,夫人说了,让侯爷您尽管放心去西域,这长安城里头的事务啊,他都早托了人打点。”
    陈景明在朝堂人缘那么差,他能托谁?郝春想到自家接连白跑了几趟,鼻孔哼哼两声,更没好气了。“哦?他能托的动人?他不是自家都被撵出去了吗?没陛下召回,他这辈子连长安城楼子都进不来。”
    “回侯爷,咱夫人托了程大司空。”
    郝春惊的差点没收住脚。“谁?你再说一遍!”
    王老内侍眯眼笑得特诡异。“程大司空啊!大司空答应了,说侯爷您尽管放心去打仗,后头府里有什么短的缺的,或是想咱夫人盼着早日成亲了,都能递折子与他说。”
    ……呵!
    旁人递折子给御史台都是说正事儿,轮到他,他就得给程大司空唠嗑这些个鸡零狗碎?
    郝春翻了个白眼,高声道:“别扯这些个有的没的,信给我!”
    王老内侍从怀里掏出份素色书简,小心地双手递给他,又唠唠叨叨地道:“侯爷,传话的人说了,让侯爷看完了信,务必给个回音。”
    “嗯,晓得了。”
    郝春漫不经心地将那份素色书简往半空一抛,又嗖地探身接住。扭过头,不耐烦地龇牙。“行了,王baibai您去忙吧!”
    “哎——!”
    郝春掂着那封信,脚步轻快的就像是今儿个日头底下罕见的暖风。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只要看见了书简上那人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