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65

      位,启朝天子之令在此!今夜, 汝等是要助贼谋逆,还是要向启朝皇帝表忠心赚功名, 且问问你们掌中的刀——”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可掷地有?声,能敲击人心。
    府兵看?到那枚刺目的金令,皆是一滞。
    胡轶气急,望着?那枚金令又放声大笑起来:“假的!他手中的金令是假的!本官才是朝廷亲派监察允州灾情的御史!皇上与燕相他怎么会派一个余孽前来督查灾情!”
    “御史大人既是朝廷派来监察灾情的——”
    林荆璞未等他话音落下,又提高了声:“那么试问来允州之后,治洪防汛的人究竟是谁?允州是诸位的家园,城中受灾受苦之人也有?诸位的老?小至亲。如今之势,谁要灭允州,谁要护允州,显而易见?!”
    说?着?他撑起了单臂宽袖,暗指向堤坝旁的人。
    府兵们僵持着?,皆持刀原地不动,听着?林荆璞的言辞与那洪水一同翻涌,不大是个滋味。
    岑谦拧眉看?着?林荆璞,也不由心中一动。
    “竖子诡诈,简直、简直是一派胡言!”胡轶觉得林荆璞的话刺耳挠肝,可又一时?词穷,说?不出别的话去反驳。
    允州府兵不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夺走允州大权也不过两日?,全凭借着?朝廷的威势镇压,连几个统领的名字都?尚未认全。
    要再由林荆璞这般放话煽动,他唯恐府兵倒戈,便完了。
    此时?,胡轶身后的谋士上前了一步,捋袖高声道:“这洪灾只是一时?之患,前朝之党才是大启朝廷的心腹大患!林荆璞便是那反贼头目,今日?胡大人已将他逼入了绝境,谁若是能趁机摘了他的项上人头,尔等后半辈子便无须再听人差使!绸缎金器,千金殿宇,美女香车,又何患无求!”
    林荆璞冷眼望向那名谋士,微微皱眉,便察觉面前的那几个府兵又暗暗攥紧了刀柄。
    这世?道人贱如泥,礼教崩坏,总有?人失了本心,要在刀尖上求富贵。
    夺命的冷刀已朝他砍了过来,曹游分身乏术,回头瞪目大喊:“二爷!!”
    林荆璞的腰往后塌了半分,鼻尖几要已与那刀锋所触。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重剑便刺过来挡住了那刀,拼尽了全力,反将持刀之人给砍了下去。
    岑谦握着?剑,沉郁的面上沾了一道热血。
    林荆璞自始至终面色寡淡,直到见?岑谦出手,眼梢才多?了一分不明的笑意,直身道谢:“多?谢岑大人相救,没有?同他们一样取我性命,以?求平安富贵。”
    岑谦年纪大了,杀个人便要喘一阵粗气,他累得撑剑弓背,余光却瞥见?林荆璞神色自若,不由一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拿生死打趣!”
    曹游抽身往后一跃,已持剑贴身护住了林荆璞:“二爷可有?伤到?”
    “无碍。”林荆璞抬手,宽袖落了半寸,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嵌着?虎牙的金钩在夜色中愈发夺目。
    他口中似是答非所问,食指微微一落,淡淡对岑谦说?:“胡轶是个平庸冒进之辈,没有?高手甘心做他的贴身近卫。此处视野开阔,舟船与堤坝相去不远,敌方又有?火把照映,正是涯宾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话音刚落,一支强有?力的箭弩便穿过洪潮,直刺中了胡轶喉颈的中心。
    胡轶正恼羞成怒地喊着?什么话,中箭之后,喉咙里忽噎了一口血,咬着?的字没说?完,便直直地栽入了水中。
    “胡大人!胡大人——”
    府兵见?胡轶中箭死了,顿时?群龙无首,呐喊声息止不发。
    岑谦扭头也听见?了有?府兵大喊胡轶跌水的消息,只见?林荆璞当即举了一火把,放声道:“胡轶居心不轨,趁灾作祟,意图戕害朝廷御史与允州刺史,如今得以?正法?,是他罪有?应得。这一箭拨乱反正,也算是你们允州府兵的功劳。还不速速弃了刀剑,刺史大人可既往不咎,饶恕尔等死罪——”
    那火把被塞到了岑谦手中。
    岑谦看?不清火焰后林荆璞的神色。只待他一接过,为首的府兵统领便先弃剑跪了下来,随后一千府兵纷纷将剑丢入水中,俯跪下了一片。
    “大人……属下一时?糊涂,也实?在是迫于?他朝廷御史的威势!还望大人念着?往日?的旧情宽恕,以?后吾等必定犬马效忠,誓死追随!”
    府兵齐喊:“属下求岑大人宽恕——”
    岑谦心中不由发沉,这些人不少都?是跟了他五年的人,都?算是老?部下了。
    平日?他在政事上一丝不苟,凡事不仅严于?律己,还严苛待下。他心思又粗,便疏怠于?体恤这帮手下的心思,府兵之中常有?怨言,以?至于?今日?这等容易反戈相向。
    回想起来,府兵作乱,他也难辞其咎。
    夜色沉许如,旁边又掀起了一阵大洪。
    岑谦被大风刮得苍老?了几分,叹了口气,沉肩将火把重重地丢入水中,扭头负手而立:“都?起来吧,冯大人那头还需要人手。”
    ……
    奋战一夜,翌日?岑谦以?刺史重回了城中府衙,马不解鞍,第一件事便是去粮仓重新核查。
    粮食的确是一石不少,完好?无损。等他忙完分发粮仓之事,回到自家府门前,几乎是滑下马背的。他自半月前操劳不休,这几日?在狱中饥寒交迫,再经?昨夜那般一闹,终是病倒了。
    雨停了有?几日?,冯卧治水有?道,离江的水已快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汛期眼瞧着?就要过了。
    待到城中的积水快要干时?,林荆璞与冯卧才抽出空,到刺史府上探望岑谦。
    岑谦本是习武之人,年纪虽大可身子还算不错,这次只是积劳成疾,卧病静养上一段时?日?即可。他见?到二人,又欲下床行?礼。
    不想冯卧去拎走了床下的鞋,不肯让他双脚沾地:“嗐,岑大人还是快快躺着?吧!”
    “御史大人,你这……”岑谦为难一阵,只好?在床榻上朝二人一拜。
    林荆璞无奈一笑,给冯卧使了个眼色,他这才把岑谦的鞋还了回去。
    家仆给他们上了茶与点心。林荆璞坐下抿了一口,茶味很?淡,几乎品不出茶香,但恐怕已是刺史府眼下能拿出招待客人最好?的茶水了。
    岑谦喝完了药,哭得喉咙发涩,缓了缓才道:“这几日?我卧病在床,总是想起前几日?发生之事。想明白了一些,可想不明白的事更多?,还望二爷指教。”
    “岑大人还在病中,不宜过于?耗神。有?什么疑虑,只管开口便是。”林荆璞道。
    岑谦听他如此说?,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那日?胡轶围剿营帐,你的高手应是早在堤坝上下了埋伏,那一箭才会射的如此之准。因此我便想不通了,二爷身边既有?如此高手,早应有?许多?机会,可一箭要了胡轶的性命,又为何要白白生出来这许多?事端?”
    这一点,岑谦实?在是费解至极。
    既然杀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