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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拉拢新旧贵族,艾瑞一边要遵从赫尔因希的旧令,一边要做好和洛伦的交接工作把控帝星亲卫舰队和舒尔茨号的运行。
    赫尔因希的原话是,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让艾瑞务必在保证完成本职工作的情况下照顾好她的家人。后来赫尔因希失踪之后洛伦召见她,她便把这番话说给皇帝陛下说了。洛伦轻笑,然后让她照顾好安卡就行。
    “那孩子风一吹就倒,何况赫尔因希是她几乎半个世界。”
    艾瑞不信。安卡看上去沉静秀美很有魄力, 不像是病弱的人。
    她确实也没在赫尔因希哪里听她说过关于安卡身体状况的事情,向雷娜塔求证之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才越发注意起Omega生活中的细节——只要淋一点儿雨就会揉着鼻子小声打喷嚏,非常容易着凉,更别说时不时撕心裂肺的咳嗽,让她听着都难受,只好更顾着她。平常这些事情都是雷娜塔负责的,但艾瑞现在几乎全权代表赫尔因希,和安卡说的事情涉及洛伦时不时的交代与军部决策,日常又要一起去很多部门。并不是信不过秘书,但两人大部分时间还是选择单独相处方便讨论,雷娜塔则负责处理其他事务。Beta一开始还很紧张,直到观察几天之后发现艾瑞很有当保姆的潜质才放心,等到Omega离开处理自己的事务后才会跟随安卡。
    于是这段时间两人轮流照顾安卡。艾瑞从军部出来的日程就是去首相官邸或者紫罗兰堡内堡处理事务。如果是前者,她就会和安卡讨论清楚议案,做出回复,最后抽出自己的休息时间陪在安卡身边。
    虽然最近所有人都抽出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来加班加点,但事实上她并不需要这样操心首相。
    从表面上来看,除开身体虚弱之外,安卡不缺任何一个优秀的政治领袖需要拥有的品质:口才极好非常健谈、人脉极广八面玲珑、认真负责推行政策,温婉的微笑也极具吸引力。即便她知道安卡是站在维德家的遗产甚至维洛列特的政治基础上经营竞选,可她毕竟是Omega,艾瑞将心比心能感受到她有多么辛苦,非常敬佩她。
    可世界上所有人或许都裹着假面生存。Omega一开始瞒着她的本质在她接近并且获取对方信任的过程里暴露出来:安卡精神敏感又容易自责,几乎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她可以看上去非常乐观,向电视转播的观众侃侃而谈,转头又会在房间里哭到无法呼吸。
    艾瑞想起赫尔因希对她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因此害得小殿下总受罚的事情。童年趣事现在像不详的预兆一次次刺着她,让她不受控制地感到心疼。
    有时她都怕安卡会倒下去,可是她又想——
    就算安卡倒下去了,估计咬牙爬也要爬到终点吧。
    是这种动力使她成为了维洛列特历史上第一位政府认命的Omega领导者。可是终点又在哪里呢?到最后,她要往哪去呢?
    艾瑞撑伞在接驳港等安卡的那次,看见对方苍白的脸和撑起来的笑,不止一次想要搂紧她。
    各种情绪在脑袋里来回交织,可艾瑞终究不知道Omega到底在想什么。
    对她束手无策。
    洛伦说的前半句话她理解了,后半句话她却没懂——直到昨天赫尔因希失踪的消息传到紫罗兰堡。两人踏出紫厅沿着走道去停车场,也是接近花园入口的地方,安卡突然止步,“我让雷娜塔来接我了,你最近辛苦,不用再在我这忙前忙后的,先顾好自己的工作。”
    艾瑞怔住,安卡抬腿就走,她追上去,两三句话就开始争吵。
    具体说了什么艾瑞记不清楚了。她只很惊讶安卡这样的人真的生气起来竟然也能那样尖锐地指责自己没有履行职责——Omega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得艳红,浑身都在发抖,接着她扶着墙又开始咳嗽,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似的。
    只是副官很快就理解了情况。或许首相根本就不在生气,而只是过于焦虑自责,却还记着两人各有各的任务,不想耽误她。
    她伸手想去扶安卡。对方神经质地推了艾瑞一把,没想用力,但副官没站稳,后脑勺砸在墙上咚地一声响。她揉着后脑听到脚步远离的声音,再抬头时首相已经先离开了。
    艾瑞怏怏地回军部处理好事情,觉得这半个月并肩奋战像张纸,被安卡揉成一团,轻轻松松扔到废纸篓里了。
    想归想,第二天她做完汇报,担心Omega,转头又不要脸皮地去敲首相府邸的门。
    雷娜塔迎她进来,两人用晚饭时安卡没下来,她才知道对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天了,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吃。
    艾瑞立时想到首相本就愁人的健康问题。秘书上去送了几趟饭,说尽了话也没把人给劝好。两个人消停不下来,火急火燎的在客厅转圈儿。
    秘书的话把艾瑞拉回现实:“您不试试也没别的办法了,大不了就是被阁下再赶下来……”
    Beta把放在恒温餐盒里的饭菜又拿出来一份,塞到她怀里。艾瑞头疼地接了,叹气,迈步上楼。
    “……首相阁下?”她站在门口,小声说,“是我。给您送饭进去可以吗?您生气也不能坏了身体,多少吃些吧。”
    府邸内部的网络通过紫罗兰堡中央网陆和安卡的舰艇相连,也搭载智脑。她说话多小声,智脑都会帮她转达到位。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吃闭门羹,谁知道门在她面前直接划开。她进去把饭菜在沙发小几上放好,左右找安卡,最后在床上看见隆起的一小团人形。
    艾瑞凑到床边,看见首相蜷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来,眼眶红了一圈,眼睛里隐隐还有血丝。看到来人只眼睛转了转,也没说话。
    就一天而已,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这人看上去就像碎掉的瓷娃娃。副官似乎就要窒息。她犹豫一下,手搭到她左肩,缓缓地拍她,哄小朋友睡觉似的:“您还好吗?”
    安卡抽抽鼻子没说话,只脸往她那移了移。
    “坐起来洗漱一下?”副官问。Omega嘴里嗯了一声,攥着被角不放。
    安卡闭了眼睛,从嘴里逼出字来,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从皮肤上磨过。
    “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她断断续续地说。
    “那是意外。”副官轻声笑:“您怎么会故意推我。”
    “我跟您保证我原谅您了,您也原谅我好吗?起来吃点东西。”
    安卡用手臂撑着身体,终于动作缓慢地坐起来。她披着毯子呆呆坐在床上,艾瑞叹气,伸手过去捞着她,把Omgea柔软的身躯紧紧拥住。
    深秋里的暖不是房间里适宜的温度,而是面前人的体温,还有她身上浅淡的柠檬香气。
    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