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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东西你不死十几个渔民能把它弄上来?
果然,冯恪之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冯思思怕他干出在自己生日当天砍人的疯批行为,连忙把自己原本用来压轴的贺礼命人呈上来了。
礼物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准备好了,思来想去他不缺金子不缺女人不缺狗腿子,物质上的种种他都已经得到满足。
于是她就在精神上下手。
冯思思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带着豆蔻跑遍京城大街小巷让不同阶级不同身份的人在长达十米的宣纸上写下最想对皇帝说的一句话,无论好坏照单全收。
不会写字就由她代笔。
半个月过去,纸上满满当当。
总的来说,百姓幸福度还是蛮高的,发言大多比较温和,偶有对制度牢骚抱怨,也属人之常情。
也不能只让他看到拍他马屁的人不是?
长卷展开之后,她将上面文字的由来细细说与冯恪之听,言罢施施然起身行礼:“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陛下,天下万民便是您的镜子。”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愕然。
虽然在她的监督下科考风气确实比以往正了许多,但类似“贤良淑德”的词语还是难以与她相联想。
毕竟比起曜灵公主品格如何,关于她怎样不务正业沉溺男色的传言才更数不胜数。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位传言中裙下之臣无数的公主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劝诫君王要以民为重。
冯恪之观着“万民书”,沉思半晌后看向冯思思,眉目略弯:“皇兄懂。”
她便笑,心中已然欣慰。
孰不知那仿佛背对着众生的清艳身影,被一个孩子牢牢看进了眼里。
此刻的奉天殿聚集了大兆所有尊贵的女子,然而其中最尊贵的那个人,从始至终未露过面。
身穿四爪金龙的小小少年在天黑之际早早离席,独自挑灯夜行,在鼻尖冻的通红时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凤藻宫。
宫内灯火昏暗,空气中夹杂着佛手柑和香烛的气味。
宫女接过灯,轻声告诫他不应该在陛下生宴上离席。
他将斗篷脱下递给旁人,问宫女:“我母后怎样了?”
“刚刚喝过药,才歇下。”对方答,将一个手炉塞他手里,“太子殿下快暖暖吧。”
他揣着手炉,犹豫过后还是悄悄到了母亲的塌前。
塌上女子面容姣好温柔,但气色苍白,犹如油尽灯枯之兆。
她听见脚步声,睫毛颤了颤,微微睁眼后道:“怎么来这了,你此刻应该在奉天殿陪你父皇才是。”
“兄弟姐妹众多,父皇不缺儿子陪。”少年蹲下来道,“我只想陪母后。”
皇后扯出抹极温柔虚弱的笑来:“傻孩子,母后陪不了你多久的。”
少年像是听惯了这些话,表情依旧浅浅淡淡的,眼神里却笼罩着难以言喻的感伤。
“今日见着你曜灵姑姑没有?”她问。
“见着了。”少年点头,脑海中开始浮现那个背影来。
“恒儿,你听母后说。”皇后道,“母后没有一个足以让你依仗的母家,宫中人心险恶,仅是收敛锋芒是不够的。你还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
她停下喘了喘气,接着说:“曜灵公主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妹妹,去靠近她,让她护着你吧。”
少年听着,安静到让人心疼。
“你的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母后护不住你的……”
女子说完,像是耗光所有力气似的,沉沉闭上了眼睛。
他将手炉放进了被子里母亲的手下,又整了整被子,说:“会好的,您只是太累了。”
……
奉天殿直热闹到子时一刻皇帝摆驾回寝宫气氛才渐渐归于平静。
冯思思困的厉害,回栖霞宫梳洗完便倒头就睡。
回来的路上丝毫没留意到天空中已经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花。
帝辇驻足在凤藻宫门口。
冯恪之隔着细雪凝望那扇宫门,片刻后对太监道:“走吧。”
“是。”
凤藻宫外相隔不远处假山错落,上面设一凉亭,与月色辉映,萧瑟异常。
冯恪之无意间往凉亭方向瞥了一眼,心神瞬间凝住,立刻叫停下。
“你看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个人在跳舞?”他对太监道。
太监往凉亭上一瞄,果真看到一抹绰约的影子。
“这数九寒冬三更半夜的,正常人哪会出现在此,莫不是狐妖现世了?”太监汗毛一竖,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子不语怪力乱神。”冯恪之眉头皱起,白了太监一眼,“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了,遇事还那么浮躁。”
太监嘿嘿笑,拍了下自己的脸道:“老奴失礼了,这就让人前去将跳舞那人拿过来。估摸着是教坊里面的丫头,去不成奉天殿,只好在这宣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