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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藏风轻描淡写地说,这也就是一套平平无奇用来治疗寒毒的理气功夫。坚持练,就不怕冷了。
玉天宝练了,发现治病效果真得好。可对于这武功其平平无奇的说辞,此话当真?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不敢说,池藏风若无其事给出武功的模样,某一时刻和玉罗刹很像。
以前不懂,现在他似乎懂了一些,那种相似就是两人都认认真真地在撒谎。一个说九阳真经是普通功夫,另一个人说他不学无术也没关系。
打住。
不能再想了。
玉天宝不敢再深想。
他怕了。不是怕曾经误以为的池藏风与玉罗刹是一类人,而是怕他们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雪纷纷。
风雪夜,总有行路人。
木屋之外,数十里远。
雪地,白茫茫一片,东西南北似乎根本没有区别。
两个人在雪中站定。
哪怕内力深厚,但也架不住好些日子餐风露宿。
黄药师想找个地方休息了。当下,站定看向宫九。
是了,他没有和宫九在天竺国码头分道扬镳,而是一起起从天竺国往中原走。原因也简单,他在给宫九治病,一种值得研究一下的怪病。
不过,和路痴同行,这不只需要无尽勇气,更要无尽智慧。
什么样的智慧?
黄药师正在灵活运用宫九牌指南针,“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往哪里走?”
宫九脸色不太好,又又又来了,他怎么就被当做指南针使用了。
不,更正一下,如果是相信他的认路水平也罢了。关键是,他被当做反向指南针。即,他指哪里,黄药师就往反方向走。
“往那。”
宫九看都没看路,赌气随手一指。
他就不信了,黄药师今天再朝反方向走能找到临时住所。
黄药师也不犹豫,就朝着宫九指出的反方向进发。“走吧,赌一个铜板,一个时辰内能发现落脚点。”
宫九不情不愿地慢了几步跟上,对着黄药师的背影做鬼脸,低声嘟囔,“切,我的运气不可能一直那么糟糕。说什么赌一个铜板,今夜要是你赢,我就跟你姓。”
黄药师头也不回,“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便宜儿子。”
宫九气炸,他就是随口一说懂不懂啊。
谁稀罕便宜爹了。他才不想要爹,爹没一个好东西,还是娘好。不对啊,这样一来,输了的话,难道要认黄药师做娘?
黄药师:后背怎么有点凉?
该不是宫九又脑回路异常,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没有回答。
宫九当然不会蠢到把离谱的想法说出来。
夜,寂静。
雪慢慢下。
两个人在木屋里,雪地上有另外两个人距离木屋越来越近。
严肃点,这不是便宜爹娘兄弟的一家四口即将团聚。
而是,一个正经大夫带着病人,与另一个正经大夫带着病人的雪夜相逢。
“扣扣扣——”
风雪很大,木屋外,叩门声响了。
第92章
深山雪夜, 冷风呼啸。
三下叩门,短促却清晰。
木屋内,池藏风倏然一怔。
敲门声仿佛没有哪里特别, 但格外节奏的熟悉。没有事前听到脚步声,意味有人踏雪无痕而来。
来者何人,呼之欲出。
嘎吱——
木门应声而开,则见一人青衫颀长而立。
黄药师原本的借宿问话都卡在喉间。重逢相聚来得太突然,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三年零三个月,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三十九个月。
哪怕步入十绝关时有准备,但只有真正分开后才知离别的滋味,更不提猝不及防发生了出关意外。即便感应法器表明两人在同一时空, 但没有切实见面前,谁又敢保证不存在另一个意外。
一时间,四目相对,脉脉无言。
黄药师目不转睛地看着池藏风, 袖中手指微颤,但立即克制住没有动。
他甚至放缓了呼吸, 生怕眼前是旅途劳累过度而出现了幻象, 只要有任何动静, 幻象就会一触即破。
半晌对视,池藏风灿然一笑打破沉默,“阿黄,我的阿黄, 你来啦。”
黄药师觉得这一声「阿黄」太过动听, 让他情不自禁地浅浅笑了。
以往怎么会觉得这个称呼傻乎乎的呢?可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像叫村口的毛茸茸回家吃饭的感觉。
黄药师终于敢伸出手,以真实触感确定自己没有幻视幻听,轻轻摸了摸池藏风的侧脸。
手指微凉, 脸颊温热,温差让触感更为明显。
眼前的是真人,不是做梦,太好了!
满腹经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