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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他的任何情绪。
擦好药后,他将我扶起身来靠在床楣旁:“喝药。”
他轻轻吹了吹盛满药的勺子,略微轻颤的递在我的嘴边。
看着他生疏而笨拙的样子,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以为,你会对着碗直接给我灌下去。”
“要不你试一试?”他眯起眼来,真的直接把勺子扔开对着我迎了上来。
“不要,我不要。”我伸出手来抵着他,不断的后退。
“嘶—”后背撞在床廓上,我痛呼出声。
他有些慌乱,将我扶正,有些气恼和窃喜:“你看看你,躲什么躲!撞到伤口了吧?!”
我有些委屈,明明是他有错在先。
“喏,给你,勺子也没了。”
我接过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一口喝下。
“苦么?
“不苦。”我将瓷碗递还给他。
是真的不苦,相反还有点甜。
“你没有来之前,我也是这样照顾岑澜的。”
“哦。”
他将药盒和瓷碗拿在手里,准备起身,我突然有些害怕,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拉住了他的衣角:“我…”
“怎么了?”
“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岑澜她相信你。”
“哦,那…那珺荷呢?”
他从沉默了许久,终是长叹出一口气,眼里流转着愧疚和不忍:“珺荷,她失了智,看谁都是害她的人,所以你背后的伤,我也有责任。”
许是手臂撑着的时间太长了,我有些疲乏,听见他这句话我木然的松开了衣角。
他以为珺荷是个疯子,在胡乱的指证我,却没有心底的信任。
岑誉走后,连这一屋的阳光都带走了。
屋内没有点灯,我有些怅然,手放在肚子上,想要过渡一些温度。这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吱哑——”玄延推门而入。
我收回手,抓紧了手下的被子,看着他越来越逼近的步伐,他往日温和的脸上带着得意和窃喜:“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没有被戳破的惊慌失措,我的担心受怕反而薄去了几分,我有些释然,倚靠在床边轻道:“是你吧?”
他顿住了脚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脸上逐渐露出暧昧的表情:“怎么可能是我?当然也不是你,那晚我看见你了。”
“哦…那你想要什么?”我垂下头去。
我太了解玄延了,秘密永远是攥在手里,威胁别人,从中得到自己欲望深处的东西。
他双手环抱,煞有介事在屋内走来走去,嘴里嘟囔着:“真是呢!我要什么呢?对啊,蒙月你说我该要什么呢?”
片刻,他抬起头来,眼眸深处怀揣着希冀和局促:“我要康谆入岑府。”
“呵呵,不然呢?”
他有一丝被违抗的不悦,偏偏又满怀着虚伪的笑意:“岑澜真的很喜欢甜,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坎坷的一周,如约奉上,谢谢大家喜欢。
☆、奴相
康淳就是天生的奴相。
他见谁都是一双琉璃带水的泪眼,偏生如鹿眼般澄澄清澈,又处处怀有好奇和怯懦。
虽身是男子,身材娇小,时以女子淡素衣物加身。他不敢入厅,便立于院中树下,时常透望玄延于窗下伏案埋头苦思的模样。
玄延畅然落笔时,他也豁然开朗。玄延起身拿去书籍时,便以为他要出门而来,心下雀跃,踮起脚的往里探望。
“蒙月姑娘,这是我昨天缝制的护腕,玄延他总是不小心,写字时老爱蹭在衣袖上,可是不好浆洗。”康淳拉住我的衣袖,弯起纯真无邪的笑颜。
我将袖子扯了回来,冷冷地说:“没长手吗?要给你自己给。”
听到我的拒绝,他没有任何的恼意和不适,小心翼翼将护腕又放回怀中,轻轻拍了拍,带着歉意和自责:“没关系的,蒙月姑娘我知道你很忙,无暇顾及我这等小事,其实你能帮康淳留在玄延身边,康淳已经很知足了。”
“嗯,给我让开。”会给岑澜带来任何威胁的人,我不会给他一点好脸色。
康淳之所以这么不受世俗一丝沾染,独清独醒,是玄延百般小心呵护的结果。说到底,我心里有一丝微弱的嫉妒。
“你们在说什么呢?快进来吧,来看看玄延的画。”岑澜朝我俩抬抬手。她近来喜爱胭脂,央求着我买了许多,她脸上淡淡抹着水红,像是饱含着雨水的桃花。
康淳听了岑澜的话迫不及待就要提步,我偏要挡在他的身前,他会意后缩回脚,舔了舔嘴唇道:“蒙月姑娘,我…我可以进去吗?”
“你永远不准进去。”我果断的低声出口,没有犹豫和心软。
他又要哭了,又在努力的强忍着,岂不知这番神情让人看了更加动情。
“岑澜,我想出去看画。”玄延带着挑衅和寒意看向我,从屋内拿着画轴走了出来。
“好啊,延,我正想这样说呢。”岑澜轻轻一笑,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是澜的背影?”我发问,看着玄延展开的画卷,重山峻岭,近远交叠,深深浅浅,河流蜿蜒不知归处,几笔水墨勾勒出一个娇弱身形举伞渐行渐远。
“不然呢,除此之外还有谁呢?”说这句话时,他看着我,像是在说一句警告。只是在低头仔细观摩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