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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敲门走进去,就听见个中年女人的不耐烦的声音。
“裤子脱了躺床上,你这严重了,得打麻药缝合。”
再想退出已经来不及,宋煋听见屋里苏杭的声音响起,“哎哟哟,您轻点儿轻点儿,我屁股上可还裂着口子呢。”
中年女人是这里的护士,她耳朵灵,听见声响转过头,就见宋煋面色古怪的站在门口。
苏杭也跟着女人往外看。
他浑身狼狈的躺在病床上,表情却很是大方,见到是宋煋还有心思跟他打招呼,“宋小弟,早上好啊。”
宋煋表情平静,“早上好。”
中年女人目光诡异的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走到门口把宋煋轰出屋门,“打针的排队进,你先去前面交钱。”
宋煋被女人推了一下,门在他面前合上,差点碰到鼻子。
屋里苏杭还捏着嗓子乱叫,听着跟杀猪一样。
宋煋去了门口,找缴费的小妹付钱。
中年医生给他开了针破伤风,收费二十,还算良心。
收钱的小妹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像个初中生。对方人长得普通了些,但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说起话来一串接一串的停不下来,性子很活泼。
宋煋听小妹说了会儿话,苏杭一瘸一拐的从输液室里走出来,龇牙咧嘴的没个正形。
小妹见怪不怪,看见苏杭还笑嘻嘻说,“杭哥昨晚又跟哪个猛男决战到天明啦?伤亡惨重的诶。”
苏杭“啐”她一口,对着宋煋努嘴,“宋小弟,该你了。”
宋煋点头,从小妹那里拿回单子进了输液室。
输液室的门又被合上,百无聊赖的收钱小妹托着腮突然奇怪的“咦”了一声,朝苏杭正往门诊外走的背影喊了一声,说,“杭哥,你昨晚上别不是真被猛男做昏了头?刚刚的小帅哥分明姓路,哪里来的宋小弟给你喊?”
苏杭身形一顿,冷声切了一句。
小妹有些恼,小声嘟囔句,“还不就是个卖屁股的,整天装的什么人样。”
宋煋在输液室里被中年护士在胳膊上打了一针,不算太疼,但总觉得有些胀。
从小门诊打完针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九点多,030闻着胡同口早餐车上的香味,催促着宋煋去买来吃。
苏杭咬着豆浆吸管站在路边,看到宋煋后脸色不大好看地挑眉问:“你姓路?”
宋煋后知后觉自己犯了个错。
他在早餐车上卖了两个素包,递给苏杭一个,“抱歉,是我昨天说错了。”
030在宋煋脑海里很委屈,“两个素包可以买一个肉包。”
宋煋说中午再给它买。
苏杭不懂怎么可能会有人说错自己的名字,他以为宋煋是看不起自己,并且对宋煋的道歉嗤之以鼻。
但宋煋请他吃包子的表情实在太过真诚,苏杭闻着香味接过包子,一口气在心里憋了半天陡然熄灭,“算了,原谅你了。”
宋煋重新介绍说,“我叫路元。”
苏杭三两口把包子吃下去,撸了把头发挺无所谓地摆手,“知道了,我去上班。”
两人交集不深,宋煋解释清楚误会又吃完包子就坐上辆一元公交车,颠簸着去到原身以前打工的工地。
日头升起,空气中的温度几乎能把人烤化,宋煋坐车过来出了满身汗。
工地叫明日建设,有百十个工人顶着太阳上工。
这些人被晒到黝黑的皮肤上油光满面,凑近之后身上浓郁的汗水味能把人熏晕。
原身的老乡就在其中,对方叫路大刘,算是工头下面的一个小领头,也是当初帮路元办身份证又带他出村的人。
路大刘推过一辆水泥车,擦把汗的功夫看见宋煋,脸上就一愣,然后快步走向宋煋狠拍他肩膀下说:“你小子怎么回事?说请假去看病,怎么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老子打你电话打不通,还以为你小子死外面让狗叼了尸体。”
糙老爷们儿说话不中听,但对原身还算关心。
宋煋从原身记忆里得知路大刘平时对原身的照顾,就抿抿嘴从裤兜里掏出旧手机说没钱交话费,又指指左腿说自己腿磕着了,不好上工。
路大刘点上根烟塞在嘴角,瓮声瓮气说,“行吧,往后没钱了你跟老哥说,别饿死自己就成。不过你小子今儿运气也好,上面的老板下来视察,工头说能把拖欠咱们的工钱一次结清。”
宋煋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说运气好,觉得挺稀奇。
他腿伤了,路大刘也没让干别的,就轰他戴了安全帽去一边儿凉快,别挡了人家道。
工地上的人都干的大汗淋漓热火朝天,宋煋站在阴凉地里,少年斯文的模样与工地画风显得格格不入。
宋文律远远的坐在车子里,偏头往外看。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秘书在他耳朵边上喋喋不休地汇报今天的行程以及明日建设的工程进度,一边打量着不远处的少年人,只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