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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工头换了身体面衣服,把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的,从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拿着个喇叭走出来喊:“集合集合!”
路大刘给宋煋试了个眼色,宋煋拍拍弹到衣服上的几块小碎石头,跟过去。
工头是个三十多岁的矮小男人,一撮小胡须留在嘴唇上,眼睛下有一层青黑色,面色阴郁看着不太好惹。
他清清嗓子,跟工人说:“会计已经在财务室统计之前欠着你们的工钱了,大家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干过这个上午就能拿到钱。”
工人们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
工头又说:“大伙务必要加把劲,今天谁也不许给我偷懒!”
工人们齐声说:“好!”
等一群人散开,路大刘撇撇嘴跟宋煋低声说:“这小瘪三是怕待会儿上面领导来了有人借机闹事,特意安抚民心来。”
宋煋说:“能给工钱就行。”
路大刘叹口气:“谁说不是。不过这样你也不能闲着了,来,帮老哥把这车砖搬上去。”
宋煋说好。
黑色的轿车迎着工地里的尘土缓缓驶进,宋文律搭眼瞧着少年陪旁边的汉子把一车砖搬满了,干净的牛仔裤沾满沙尘,T恤也变得脏兮兮。
宋煋听到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直起腰抬手把安全帽往上戴戴,露出双平静的眸子。
宋文律神色一愣。
车外宋煋看不到男人,捶捶腰又去干活。
030早就察觉到任务目标的存在并且告诉了宋煋对方就在附近,但宋煋由始至终的无动于衷让它颇为痛心疾首:“煋煋,这就是你们人类口中所谓命运的擦肩而过吗?”
宋煋擦擦汗,不急不慢说:“别急,总会见面的。”
宋文律昨天跟苏向荷表白被拒后一夜没能睡着,整个人气色看起来有些阴沉。
工程队的矮个子工头是个会来事的,在办公室里给宋文律点烟又倒水,把工地建设质量跟工人的工作效率吹出了一朵花。
宋文律惯来不喜欢听这种嘴皮子功夫,烦躁的打断对方,只问他一句话,“你们工程队里雇佣童工?”
工头点烟的手一抖,忙摇头说:“宋先生,这可是没有的事,咱们工程队是正规队伍,不赚那种黑心钱。”
宋文律脸色很差,语气也不太好:“我刚刚在车上瞧见你们工地有个小孩儿,看着挺嫩。”
工头眼睛一转,一下子就想到对方说的是谁。
他拍拍大腿,在办公室的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翻找一阵,谄笑着递给宋文律一张身份证说:“宋先生,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知道您说的是谁,不过这小子虽然看着嫩了点儿,可也是满了十八周岁,不信您看他身份证。”
工头手里的身份证右侧印着张一寸头像,头像上少年人的头有些歪,拍照时看向镜头的目光也略微瑟缩,蜡黄的面色白白糟蹋了一张整体清秀帅气的脸。
宋文律盯着照片,漫不经心问:“他在你们这干多久了?”
工头搓搓手,回忆说:“工程队开工就跟进来的,得有小半年了,不过他前阵子请假,几天没见过人了。”
“哦?”
宋文律手里把玩着身份证,视线扫过上面的名字。
半晌,男人蓦地嗤笑一声,听不出喜怒。
第6章 我嫁进豪门那几年
好在男人只是对少年的身份证多看了几眼后就随意扔在桌子上。
工头松了口气,擦擦头上的汗跟男人继续汇报工地上的各项工作进度。
工地上路大刘还在跟宋煋聊着:“也不知道那领导多大身份,赵老二把人请进办公室到现在还没出来,眼看现在中午快下工,恐怕之前的话又成了他嘴里放出的屁。”
赵老二说的是工头。
宋煋帮他推着车,看一眼工地办公室,又瞧瞧太阳,“兴许领导走了工头才有空结钱。”
“呸。”路大刘抗肩上一袋水泥,颠了颠重,裂嘴冷笑,“这瘪三不定就是扣着咱们的工钱去用着讨好大领导了,你看等他出来我不非得拦着他问个明白。”
宋煋皱眉劝他:“大刘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路大刘是个四方脸的铁汉子,眉心有道深刻的竖纹,皱眉的时候气势挺吓人。
宋煋说不急,他就唬着脸说怎么不着急,“家里娘们这几天连着给我来了几个电话,说老子娘最近身体不大舒服,想接进城里给老太太瞧瞧身子,还有九月初家里小兔崽子就得回校读书,住宿费还等着交,这老家里里外外都使钱的时候,再不发工钱还活不活人了?”
宋煋放下推车,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话。
路大刘也不怎么想听那种没什么用处的安慰,拍着宋煋肩膀低声道:“老哥也知道你小子缺钱,正好这会儿有领导在,要是闹一闹这钱肯定能要来。”
宋煋猛地抬眼,“大刘哥,你别冲动。”
路大刘浑不在意地笑:“老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