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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只有紧紧抱着他,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
两世为人,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寻一人终老,方不悔这世上走一遭。
……
第二日清晨,姜宁睁眼,拿开陆景深依旧环在自己腰间的双臂。
下床穿鞋,端坐在窗边梳妆台,铜镜里映出女子红扑扑的一张脸,乌墨长发披在身后,脖颈点点微红,唇润莹透,眸中含水,从今以后,她就是个妇人了。
她拿了台子上的篦子,慢慢通着头发,四年前,齐氏怜她,所以她并未作妇人打扮,如今不同那时,需将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梳作发髻。
只是她前世嫁个李远亭之后,从未自己盘过头发,且她那时唯恐被人瞧不起,身上一应饰物皆学着汴京贵妇们,替她盘发的那个婢女就是汴京大户人家□□出来的。
姜宁试着盘了几个样式,皆松松散散,不成样子,正想学着齐氏,盘一个略老气的发髻。
身后伸过一双手,接住了她手里的篦子。
陆景深很温柔,慢慢从头皮梳通至发梢,再伸手替她按摩头顶,极为舒服,姜宁便任由他摆弄。
过了一会,他终是放下了她的头发,“还是你自己挽吧!”
女子发髻不似男子,通顺之后盘在头顶即可,还要挽出各种形状,且不能歪歪扭扭,要端正整齐,一丝不苟。
真真看着容易,挽起来颇费功夫,他又怕用了劲儿,扯疼姜宁,是以齐氏那样简单的发髻,他也挽不成。
看着姜宁三两下学着齐氏素日挽髻的样子,盘了个老气横秋的妇人发髻,又从妆镜台上抽了画眉的炭笔。
“这个我会,我替你画眉!”
闺房乐趣,也不过是郎君为妇人画眉描唇,涂脂擦粉。
陆景深一手妙手丹青,终归不会画错。
姜宁笑着将炭笔递了过去。
新妇面见公婆,第一日总是要装扮好自己的,虽齐氏早已看全了她,姜宁却不想免了这一步。
于是闭上眼睛,微微仰了脸,等着陆景深替她画眉。
唇上一热,睁眼,陆景深笑眯眯的又凑了上来。
“娘子莫不是背着为夫偷吃了蜂蜜?”
“嗯?”
姜宁歪头,到底还是让他又香了一口。
“为何你的唇上,总是这般香甜,为夫怎的也亲不够!”
姜宁疏忽脸红,联想到他昨晚趴在自己耳边,下流话说个没完。
这人真是!真是,人前衣冠,人后禽兽,床上没脸没皮!
姜宁从未觉得自己姿容出色到能称之为红颜祸水,但接下来的几日陆景深时时跟在她身后,寻了空,就要揉弄她一番。这般离不了她,捉着她,甚至一根手指他都能亲的一脸沉醉,也绝口不提回书院的事。
在她面前精力无穷,离开她便萎靡不振。
姜宁不安,她不会真的毁了他的仕途吧?
离别
冯子都跟着个皮货商先是去南方收了一车的好皮子,再随着商队辗转到北境,兜售美酒和皮料。
这一路遥远而漫长,历经曲折,远比书院有趣多了。
一回来就听马利说陆景深和姜宁成亲了,他本比陆景深年长上一岁,又从书院退了学,自己母亲都还未替他张罗亲事,陆景深居然已经成亲了?
风尘仆仆的到家,连一盏茶都未吃完,又匆匆的出门了。
冯母张罗了一桌的珍馐美食,却拽都拽不住瘦了两圈的儿子。
出去行走了那么久,回家跟她连句热乎话都不曾有,果然儿子大了,不亲娘了!
这头冯母哀哀怨怨的吩咐下人将冯子都脏兮兮的包袱拿去洗干净,那头,冯子都跟马利二人雇了辆脚程快的马车,直奔陆家村。
一路上,对着马利吹了半晌的牛皮,出去一趟回来,俩人倒是不怎么争吵了,马利支棱着两只耳朵,颇认真的听他讲述路上的见闻。
“你是不知道,那夜的风雨有多大!车轮子陷在了泥里,黎二叔使了很多法子,就是奈何不得那几匹拉车的马,车上的皮子沾不得水,可上头的油布被大风一吹,竟飞走了!”
“然后呢?”
冯子都挺直腰板,洋洋自得,“自然是我出面才摆平的!”
“你?”
“我下车先是想追上那块油布,但天黑路滑,我一脚不知踩在了哪里,竟失足滑进了一处山坳,亏的我身姿矫健,一丝外伤都无,那油布还就挂在面前的树上!”
“你竟运气这么好?”
“怎的是运气,那古木粗壮异常,须得三人合抱,又笔直直冲云霄,我丝毫未疑,挽了袖子就爬了上去!”
“更神奇的便是,找到油布,我从那树上一跃而下,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了黎二叔面前,那几匹发了倔脾气的马,见了我,就一使劲将车辙从泥坑里拉了出来!”
冯子都向来是个没有动物缘的人,几匹马没有对着他喷口水就是好的了,居然还能见了他之后力大无穷?
他第二日,专门跑到马厩,岂料那几匹马依旧对他爱理不理。
那天夜里的事,他一开始觉得是有土地神仙相助,后来一想,没道理让他先摔一跤再助,大约危难那一刻激发了他的本性。
他原是个身怀绝技之人!
马利听完,心中了然。通过他添油加醋的叙述,大概也能猜测出当时的情况,摔下去的时候,一路有软草护着,所以他才能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