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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从内心。]
    [酣睡:你说得对,再怎么也得试一试!]
    不管什么事,无论再难,解决是第一位,逃避,并不明智,人生在世,越往后,难题只会成百倍千倍向你砸来。
    你总得试一试,即使你的办法不是最佳途径。路不会只有一条,任何答案都不是绝对的。进一步喜上眉梢,退一步伺机而动,问心无愧最重要。
    ……
    崭新的清晨,阳光微晒,炎夏将过,初秋临近,昨晚半夜下了点雨,空气有些潮湿。
    “倒计时三分钟,跑跑跑跑快点!时间!时间!”
    老黄站在高一高二年级必经的体育馆门口,举着个大喇叭练狮吼功,他旁边跟了几个小跟班,都是不遵守校规被他逮住的少年。
    老黄外号“人见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闲,像这种满校瞎跑逮谁吼谁的情况时有发生,要干点坏事,一旦被他逮着,要么扫厕所,要么去食堂帮阿姨洗碗。
    “唉那边剃寸头那小伙子,校服给我穿好咯!不许系腰上!外套拉链拉好!唉那高二五班那谁!把手机给我拿过来,上课呢你玩手机!”
    “宋眠!不赶紧跑东张西望看什么呢?还一分钟上课了!你教室在四楼,还不给我跑起来!Go!Go!Go!”
    “操。”宋眠两步跨上台阶,躲过老黄踹他屁股的脚,收紧书包,两步并作一步爬上楼。
    赶在铃声响前跨进教室,班上书声琅琅,有人合着书,闭着眼,在背诵什么。宋眠想起,今天的早读是语文。
    还不等他想明白,语文老师便进来了。手里拿着小竹鞭,在空中一挥,刷刷响。
    果然,叶青竹鞭一放,开口就问:“离骚都背熟了吗?”
    底下鸦雀无声,有的低下脑袋,留给她一个圆圆黑黑的后脑勺。
    宋眠就是其中一个,他手撑着下巴,侧过脸,盯着江舟的侧脸看。试图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江舟翻了一页书,眼睛一挑,看了他一眼。
    宋眠因为这一眼,心里砰砰直跳,不等他想多,叶青便说:“宋眠,起来背诵第一段。”
    宋眠:“……”
    宋眠慢吞吞起身,桌椅碰撞发出短暂的声响,顶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视线压力,他垂着脑袋,艰难开口:“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声音就此打住。
    宋眠手指捏着书角,有些尴尬。
    江舟轻笑出声,不再看书,偏过头看他。
    “下一句呢?”叶青冷笑,宋眠在她脸上看出了看老娘怎么治你们这群傻屌的表情。
    “不会背了?”她问。
    宋眠摇头,觉得脸和耳朵都很热。
    特别是身边江舟似笑非笑的神情和视线,他觉得快被灼穿了。
    “很好,”叶青两手抱臂,“还有谁跟他一样第一句都没背熟的?
    赶紧的啊,自觉点,主动站起来。”
    过了会,桌椅碰撞,后排稀稀拉拉陆续站起来五六个人。
    郑其然和林平平也在。
    “呵,”叶青竹鞭一刷,说:“倒还挺老实,拿上你们的书,给我滚走廊背书去!不背熟不准进来!”
    两个手机,洞悉一切。
    会还是学神会。
    离骚真的挺难背的……还有逍遥游……
    第26章
    老生常谈,高二,是高中三年最为关键的时期,黑板上老师孜孜不倦,粉笔簌簌。
    宋眠昨晚少男心萌发,抓心挠肝的睡不着,早读用来补眠的时间又被叶青揪出教室背书,太阳晒着,脑子里各种兮飘来荡去,这会屁股贴着椅子,再撑不住,眼皮直打架。
    “这个董仲舒,他的思想特征呢可以归纳为八个字,哪八个字呢?就是‘君权神授,天人感应’,记得啊,在书上给我把这几个字圈起来,做好笔记!”
    六班的历史老师姓刘,整天布衣素食,老茶壶抽卷烟,活像是古板严肃的老学究。
    指挥学生做好笔记,他两手撑在讲台,继续说:“主张春秋大一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他拍着桌子,“都给我勾起来,要记,要背!”
    刘正讲课有个特点,容易激动。经常讲着讲着声音就突然大起来,这对于那些上课打瞌睡的同学来讲绝不是什么好习惯。
    类似于坐过山车,高音一过声音又低下来,然后再某一时刻又高上去。刘正脸上带着和蔼亲切的笑容,在粉笔盒里拿过一支没用过的粉笔,“咔嚓”截为两节,不明意味地道:“宋眠,来,起来说说董仲舒思想的影响,我看你眼睛都闭上了,仪态如此端庄,应该是全都听懂了对吧。”
    随着话音,一截白色粉笔头精准地落在宋眠小鸡啄米一垂一垂的脑袋上。
    宋眠本来就没睡安稳,被点了名,摇摇欲坠的身体条件反射坐直,一抬头,刘正阴鸷的视线正透过鼻梁上架着的那至少五百度的老花镜扫射他,仿佛要把他射穿。
    教室里三十多颗脑袋随着空中飞行的粉笔头后转,最后保持着这个姿势,停留在后排角落。
    “什么?”宋眠挠了下被砸中的脑袋,迷茫地问。
    “我能麻烦你先站起来么!”刘正将手中剩下的笔头又扔出去。
    宋眠捞手截下,将笔头攥在手心,慢腾腾站起身,懒洋洋地说:“报告老师,我没听清你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