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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宋师选择赌一把,想让宋书也在这皇权更迭中掺和一脚的原因。
不管先前皇帝对这个三皇子如何,三皇子顶着这个太子的身份,目前是不被皇帝待见的,但临初帝的病情又被他有心瞒下,那双方就是处于一个有些微妙的对立面。
宋家这个时候也不能站队。站到皇帝那边,皇帝不会全心信任他们,还要加个三皇子洛放在他们的敌对面,而皇帝又随时暴毙;站到三皇子这边,三皇子就算有心护着宋家,只要他一日不是皇帝,就一日不能在皇帝面前做主保下宋家,一旦让临初帝知道宋家投靠了太子,他们只会死得更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自己撸个皇位过来当当不就行了。
这是宋家唯一的出路。
想到这里宋师叹了口气。他老爹没病拼命装病,临初帝有病硬装没病,谁都是想活着,可活下来后想要的又更多。
欲是无止境的,只有大小只分。
很可惜他不可能帮临初帝找他师父要长生不老药,且不说有没有这种药,就算有也不能给临初帝,他长生不老的那天一定是宋家的死期。
临初帝在他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哽了一下,很快又似笑非笑道:“朕听说你师父武功高强,倒是有点兴趣想见识见识这名闻天下的功夫了,宋爱卿学了这么多年,不如展示给朕看看?”
来了。
这是原著里的基本发展,看来他的穿书并没有带来太大的连锁反应,宋师缓缓眨了眨眼,回道:“微臣愚昧,武功不及师父十分之一……不知皇上想看微臣怎么展示?”
“推辞什么,朕让你来你就来,”临初帝兴致盎然地直起身子,左右望了两眼,用肥胖的手掌将旁边的砚台推了过去,砚台里还有没磨完的墨块:“朕听闻许多武功高强之人能用花叶作武器,既然如此,舞剑研墨这种事应该也并不难吧?宋爱卿……朕对你寄予厚望啊。”
宋师淡然道:“恐怕要叫皇上失望了。”
临初帝眯眼,没想到他立马就拒绝了自己:“……为何?”
宋师垂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恕臣直言,一边舞剑一边研墨这种动作,对微臣来说很困难,应该没有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就算能,舞出来的动作也会很难看。”
他其实也能做到,但他懒得做这种麻烦的取悦皇帝的把戏。
“是吗?”
临初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突然拍了拍手道,“易巾,给宋公子表演一下你一边舞剑一边研墨的功夫。”
雕龙画凤的墙壁边默默出现了一道精瘦的身影,闻言顿了顿,不到瞬间,宋师看见他迅速轻功挪到了书桌边,拔刀而起,“咣”一声,雪白的亮光闪过,砚台挂上刀尖,被抛到半空,又成弧线落下。
易巾在这瞬间已经闪到宋师面前,刀尖平直划过宋师面前,距离不过半寸,而宋师平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剑,最终还是决定给皇帝一个面子,假装被吓到了一样“啊”了一声,十分夸张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易巾:“……”
他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蓝色的服饰很有标志性,并不掩面,拔刀的姿态很稳,面容并不算俊美,只是气质沉静,看得出武功高强。
至少不在宋师之下。
易巾的“剑舞”只在短短几瞬间,当砚台稳稳落回书案,易巾也唰一声收回了绣春刀,姿态很稳地拱手行礼。
案台上的砚台里,墨水浓郁,散发着墨水独特的香味。
临初帝笑了起来,鼓掌道:“宋爱卿你看,这不就是一场完美的剑舞吗?”
宋师微微躬身道:“皇上说笑了,微臣只说普通人不能做到,锦衣卫首领指挥使大人可不是普通人。”
再说了,这是刀,不是剑。
易巾又朝他行了一礼,一言不发地准备退到临初帝身后。
就宋师所了解的,这个世界的官僚制度和前世有许多不同,比如锦衣卫只是皇帝的附属品,相当于禁卫的存在,锦衣卫首领指挥使只是个正三品,而靖康王是超一品世袭王,作为他的儿子,就算宋师没有被立为世子,也享有和正三品官员同起同坐的权利。
除非锦衣卫正在秉公执法。否则他不需要卑躬屈膝,甚至严格来讲,易巾朝他行礼才是规矩。
临初帝笑眯眯道:“朕看你父王没有要立你为世子的打算,本想着若是你表现得好些,朕给你个领俸禄的轻松位置做一做——”
临初帝笑容慈祥:“宋爱卿要是后悔了,可得想个办法,比易巾表现得还得厉害些,让朕看到你的能力才行。不然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德不配位啊……”
原著里的原主当真就表现得十分卖力,结果临初帝忌惮他的能力,把他打发出了京城,直接丢到了城外废弃已久的护城营中,让他带一群没经过训练的新兵崽子。
原主怎么可能有这个耐心,去了几次,新鲜劲过了就抛之脑后继续去吊宋书了,但宋师现在正好要找个合适的理由重新出京。
他选择最简单的方法,让皇帝下令。
要让他下令调走自己,当然也可以故意表现得十分平庸,但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心血来潮让他去个重要岗位想让他丢脸?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宋师这样想着,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