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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勉的整张脸发烫,感觉到萧曜的手,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想将脸埋起来,萧曜继续说:“你醉了,不要睡在这里,要着凉了。”
    他锲而不舍地抚摩着程勉的后背,如是再三,程勉恶狠狠打开萧曜的手,又翻了个身,老大不高兴地闭着眼抱怨:“还让不让人睡觉?不冷。”
    萧曜只好将榻上的被子捧来给他盖上,这时程勉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皱眉轻声说:“……我口渴,有没有茶?”
    萧曜柔声说:“喝多了,可不是口渴么?我给你找找。”
    茶虽然有,却是凉的,萧曜就想去找元双,换一壶新茶来。可刚一打开房门,程勉又说:“你去哪里?”
    “只有冷茶了。”
    “不妨事。我不冷。冷的就行。”
    程勉挣扎着要坐起来,萧曜只得再折回来,将冷茶递给他,又忍不住劝道:“你先少喝一点,略解解渴……怎么喝了这么多?”
    直到将一壶茶都喝了个干净,程勉再度开口,抱怨似的说:“颜延这个酒疯子,还有薛二……生孩子的是费子语,轮得到他们灌人么?”
    萧曜失笑,见他鬓边的头发被汗沁得鸦翼一般,心中一动,靠近轻轻吻上程勉的鬓角:“真是喝多了,生孩子的是元双。”
    “……一样的意思。”程勉嫌窗下日光刺目,用衣袖遮住双目,却把微皱的眉头露在了外面。
    阳光下程勉的手指陡然间成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活物,指甲仿佛都泛着珠光。看着他湿润的嘴唇,萧曜刹那间忘记了他原本想说的话,心荡神移地伏下身舔了舔程勉的嘴唇,半是哄骗半是强迫地与他唇舌相接,直到尝够了程勉舌尖酒水的甜味,才一面缓缓摩挲着他的手腕,一面哑声问:“我给你醒醒酒好不好?”
    “不好。”片刻后,程勉低低一笑。
    萧曜的手已经移到了他的腰间,腰带坠地发出一声轻响,差点就把萧曜那句故作惊讶的耳语给掩盖过去了:“还是好吧?”
    程勉没有放下遮住眼睛的胳膊,萧曜也不气馁,轻笑着继续说:“都由你,你不乐意了,我就停下。你不醒酒,醒了头痛怎么办?”
    程勉眉头一动:“你这醒酒的法子我知道,头是不痛了,别处痛。”
    萧曜的心飞快跳了几下,稳了稳神,继续轻手轻脚地掀开袍子的前襟——今天程勉和他穿得都是元双出嫁前给他们最后做的新衣,程勉这一身蓝得像秋日的易海,把他从袍子里剥出来,就像是从楚地的山水里捞出来的精怪一般。
    程勉感觉到外袍被脱了,又去拍萧曜的手,可他确实喝多了,落了空,反而被萧曜抓住手腕,一道去抚摸已经有了反应的身体。两人交缠的指缝很快被打湿了,萧曜用另一只手拉开他的胳膊,与他额头贴着额头,缓缓商量:“……我轻些慢些,不教你痛。待做完这遭,你来也行……我不怕痛。”
    为了以示诚恳,萧曜将手指贴在了程勉的唇上。真是毫无道理啊,萧曜昏头胀脑地想,不久前,这嘴唇还是湿润饱满的,怎么就干燥起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湿程勉,便将手指滑入程勉的口中,继续哄他:“……你要是痛了,你就咬我,我和你一道痛。”
    他说得轻缓动人,与程勉交缠在一起的那只手的动作却始终不停,看着程勉迅速起伏的胸口,萧曜变本加厉地贴近了他,诱惑着他也来抚慰自己,直到两个人缠在一起的小腹都湿得不分彼此了,他亲了亲程勉已经失神的眼睛,抽出连齿痕都没有留下一道的手指,揽住他微微发颤的腰腹,殷勤而周到地一路攻城掠地,直到将他完全含下去。
    萧曜自己也喝了不少,但耐心反而更足了,听到程勉的抽气声,还能停下来提醒他进来时忘记了锁门。这样的荒唐他们也是有过的,就好像今年的那个元宵,在终于没有去盟夏关当值的颜延的怂恿下,刺史府上下都穿上了罗裙,分给程勉的正好是一袭红裙,幢幢灯火下格外耀目,萧曜哪里还有心思去看花灯,以人群做庇护,拉着程勉的手回到自己的住处,刚一进门,那条好裙子就彻底遭了殃……
    可眼下又不一样。天光正好,窗户虽然掩着,然而费府实在太局促,前院的笑闹声时不时就传来,划拳起哄声、婴儿的啼哭声,都逃不过耳朵。他们在连州认识的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为新生命的来临而欢庆,惟有他们两人,挤在一张翻身也难的窄榻上白日偷欢。热烈的沉默象征着此时的心照不宣,萧曜知道程勉绝不会发出一丝声响,越是放纵地抚慰他,看他因为忍耐而颤抖,直至无声地臣服迎合。程勉的膝头光滑如珠玉,腿窝被汗浸得越来滑腻不堪,腿根那一粒细小的红痣,在殷切的亲吻下,终于被新生的红痕掩去了身影。萧曜觉得自己仿佛花了一世的时间,才让程勉湿到自己满意的地步,终于挤进程勉身体深处后,萧曜明明确信程勉绝不可能有一丝疼痛了,却不得不停下来,反而去央求程勉放松一些——这实在太热也太紧了,何止牙酸,以至于眼睛都在隐隐作疼。然而他也没有任何退路,他无法离开程勉,明明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而周遭如有雷鸣,那是压抑到极致的喘息的回响。
    萧曜最终还是食了言,他知道程勉开始疼痛,可他没有停下——因为他知道,无论是程勉和自己,都不可能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