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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步走下来,身后戚峰先一步走到前方,勤王妃在此,速速退开。刺史府门口也不是没有禁军把守,他们还跪在这里,就说明已经跪了许久了。
    戚峰。岳楚人挥手要戚峰退开,上前一步,那上了年纪的一男一女头几乎贴在了地上。
    这姑娘病了。你曾是这刺史府的人?那姑娘与关姝是一样的病,如今还跪在这里,岳楚人猜出了个大概。
    勤王妃明鉴啊!小女曾在刺史大人家做厨房丫头,不想被大公子qiángbào就染上了病。小女胆儿小,不想和别人一样等死就偷跑了出来。糙民夫妇带着小女东躲西藏,也不敢在城里找大夫看病,如今小女命不久矣。在城外听说皇城来了大人物专门来抓刺史大人的,糙民夫妇带着小女要告状,他身为命官纵容儿子qiángbào丫头。夫妇二人猛磕头,跪在后面的姑娘泪涟涟,一时间,空气似乎都是悲伤的。
    岳楚人看着他们,此时才想到,似乎这府里也有许多与关姝命运相同的人。她们并不愿意,却无力抵抗。
    戚峰,带他们回去。她要给这姑娘治病,还要治好与她同命相怜的人。
    租住的小院连续几日都很热闹,有诸多的女子整日在这里走动,开始两天气味儿很不好,周围的住家都闻得到从这边飘过去的臭味儿。不过两天后,那气味儿似乎消失了,还能听到姑娘们谈笑的声音,引得不少人想一探究竟。
    她们都曾是刺史府的丫鬟,有的样貌清秀,有的其貌不扬。她们均是被梁兆的大儿子梁子洲qiángbào,那时梁子洲听从一个不知名的郎中的偏方,专门对处子下手。她们有的是厨房的烧火丫头,有的是梁子洲夫人妾室身边的使唤丫头,半夜被迷晕,待得醒来时已经被梁子洲祸害了。
    之后她们也染上了病,然后就被关在房间里不让出来,除了一心想着死也要死在外面的关姝和逃跑出去的小碗儿,她们都被关在了府里。
    两天前,岳楚人与丰延苍jiāo涉了下,便与戚峰亲自去那臭气熏天的院子里把无辜的她们带了出来。这些无辜的姑娘们都不过十二三岁,最大的才十六岁,看的那厨娘泪水连连。这几天,厨娘帮着岳楚人熬药照顾她们,相处的十分好。而且她们供述了许多刺史府里的秘密,梁兆的人际关系,曾经来过关州的太医,等等有用的信息。
    岳楚人也没把关姝送走。有一些姑娘是卖给了刺史府的,主家入狱,按理说她们也得跟着。岳楚人朝丰延苍讨要来了她们的卖身契,本想还给她们,她们却通过关姝向岳楚人表示,她们想跟着她。
    院子里,岳楚人把她们召集过来,一共九个姑娘,七八岁就被父母卖了,从小做下人看主人脸色,都规矩的很。她们与关姝不同,关姝以前也是个大小姐,就是落魄,那极好的修养也让她看起来很不一样。
    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她们的卖身契,关姝站在她身边,楚楚动人。
    你们想好了打算跟着我?就是跟着我,你们也进不得勤王府。她的身份她们都知道,或许她们是觉得日后能进王府。
    奴婢们听从王妃的安排,就是沿街乞讨,奴婢们也心甘qíng愿。她们中年纪最大的姑娘开口,其他几个人也点头附和。
    岳楚人轻笑,扭头看了一眼关姝,关姝也笑着点头,她刚刚也是这样与岳楚人说的,她们绝对是真心想跟着。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与关姝一同回皇城。皇城有一个济世堂,那是我开的药行,济世堂的大管家是我的徒弟,你们有心的就跟着他学医术。不想学的就在济世堂做事,大管家会给你们安排的。学习医术虽是得看天赋,但重要的是得识字才行。关姝说过她要学,她要学习也容易,因为她识文断字。但是她们可就不一定了,想必除了自己的名字,所识的字就不多了。
    深夜,一辆马车在关州府衙前停下。帘子一挑,岳楚人从车里下来,戚峰在后把食盒从车里拿出来。
    丰延苍暂时在这府衙办事,那刺史府实在呆不得人,尽管梁兆的家眷已经被押往皇城了,但是那座宅子仍旧臭烘烘的。
    进入府衙,有禁军守卫,岳楚人走过,无不低头躬身行礼。
    大厅内灯火通明,不止丰延苍在,还有另外六个人。五个郡的太守,还有被丰延苍提拔为代理刺史的朱阳郡太守。
    下官见过勤王妃。进入大厅,几个太守以及代理刺史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给岳楚人见礼,拱手躬身,分外谦卑。
    诸位不必多礼,我只是过来看看我们家王爷,诸位继续。点点头,岳楚人朝着最上座的丰延苍走过去。
    丰延苍勾起唇角,看着她走过来似乎还轻声的吁了口气,眉目间有些疲累。
    饿不饿?我给你炖了点汤。走上去绕过桌子,她直接靠在桌沿儿上低头看着他轻声道。
    还好。今晚可能得通宵了,你一会儿就回去睡吧。下面,几个官员都重回座位继续埋头整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
    你不在我睡不着,我陪你吧。笑眯眯的哄他,果然某人听得很愉悦。
    那些打算跟着你的人都怎么处理了?靠坐于太师椅上,他一袭绛紫仙鹤腾飞,煞是惹眼。
    正好我济世堂缺人,打算把她们送到那儿jiāo给戚建。微微挑眉,似有炫耀之嫌。
    凤眸如水,丰延苍抬手牵住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岳楚人不禁眯眼。
    这件事做得相当好,民间都在相传你做得好事。微笑,对此,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
    抿唇轻笑,若不是有别人在场,岳楚人肯定会抱住他的脖子亲他一口的。
    我只是觉得她们很可怜罢了,尽管几两银子就能随意贩卖,但也是人。她也终于体会了命贱两个字。
    还记得你是怎样评价自己的么?满目微笑的看着她,满是温柔。
    微微挑眉,岳楚人还真记不清了。她说过的话太多了,评价自己的也很多,谁知他说的是哪一句。
    你说自己不是好人,但是会坏的光明磊落。轻笑,犹记得她说这话时满眼凌厉的模样,天不怕地不怕。
    哦!我当然记得,怎么?我说的不对?歪头,岳楚人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
    确实不对。就凭你同qíng弱势群体这一点,你就算不上坏人。她只是好憎分明而已。
    你这是在夸我是好人?呵呵,好吧,我承认我是好人。做好人当然好,总比顶个恶名qiáng。
    丰延苍当时承诺五天会解决关州的事儿,但实际上一共用了七天才完成,而且他还通宵了几夜。
    写了数道折子送达皇城,禁军也在将关州封锁了半月之后撤离。
    人人都知道关州换天了,对于百姓来说是好事儿,对于当地富绅巨贾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代理刺史上任后,连续抓了三四个当地举足轻重的富绅,据传是通敌之罪,又在民间引起不小的动dàng。
    租住的小院里,关姝等人已被送到了皇城,其他染病的姑娘也已经被接回了家。小院重回清净,不过他们也准备启程了。
    岳楚人今儿终于见到了那把尚方宝剑,自从皇城出来,他们带的东西她也翻过好几次,但是从来没看到这把剑,不得不说丰延苍这古人藏得真严实。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剑鞘是纯huáng金打造的,两面镶嵌满了宝石,闪的人眼睛都花了。
    正中间,有一颗最大的血红色宝石。岳楚人用手去抠,那边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丰延苍轻笑,现今怎么的如此贪财?明明以前视钱财如粪土的。
    我不过是试试能不能把它抠下来,怎么就成了贪财了?不乐意的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握着剑柄用力,剑身与剑鞘分离,也看到了剑刃。
    真锋利。不愧为尚方宝剑,定是削铁如泥。举着剑,岳楚人扭头扫视了一圈相中了一桌角。走过去拿着剑一削,她根本就没用力,那桌角刷的被切下,如同切豆腐一样,轻松地很。
    岳楚人眼睛睁大发出赞叹之声,举着剑仰头看着剑刃,样子有几分傻傻的。
    丰延苍一直看着她,瞧着她那样子忍俊不禁,吓着了?
    若是用来砍头,不费chuī灰之力啊。真是好剑。
    它曾砍过十三个人的脑袋,削掉过一个人的右臂。丰延苍凤眸含笑,给她解说此剑所经历的事儿。
    霸气。岳楚人赞叹,收起剑还鞘,其实她更垂涎这剑鞘,价值连城。
    放下剑回身,屋子里一道黑影闪过,吓了岳楚人一跳。待得再眨眼,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男子站在丰延苍面前,手上还托着一个茶色的信封。
    看着那个男子,岳楚人微微拧眉。
    丰延苍接过信封,那男子躬了躬身,下一瞬又只看得到残影,然后就不见了。
    这是你的密卫?丰延苍的密卫她从来没见过,刚刚那个,想必就是。
    丰延苍勾起唇角点点头,还是有些自豪的。
    眉毛拧的更甚,岳楚人更多的是无语,前几天我还看见他了,推着个粪车挨家收泔水来着。简直让她不知说什么好。那天她正在院子里和那些姑娘聊天,也没过多注意他。
    丰延苍轻笑,嗯,他们经常做一些奇怪的事。若是如同严青戚峰他们总是那一身装扮,走在城里太引人注意了。
    大老爷,收泔水?卖菜也行啊!走过去坐下,岳楚人还能记起那天他收泔水的样子,臭烘烘的。
    也有。淡定的点点头,丰延苍表示他们也卖过菜。
    岳楚人挑了挑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看着他手里的信,扬了扬下巴,说什么了?
    还不知。拆开信封,里面的信纸是huáng色的,看到信纸的同时,丰延苍几不可微的蹙了下眉。
    展开,他不发出一音的看,一旁,岳楚人看着他的表qíng,觉得那信纸上没写什么好事儿。
    半晌,丰延苍的视线离开信纸,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怎么了?看他的眼睛,岳楚人肯定了心中所想。
    襄王坐不住了,昨晚,围宫。淡淡的几个字,证明丰延绍与襄王的战争,以丰延绍赢了告终。
    岳楚人一诧,然后呢?丰延绍终于将襄王bī到了绝路,否则,他也不会围宫。
    she伤了父皇,宫禁,皇城戒严。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他是高兴还是别的。
    一时间好似整个天地都静下来了。眨眨眼,岳楚人叹口气,咱们得回去了!
    是啊!扭头看着岳楚人,丰延苍露出笑容,那笑容只是对她,不包含其他。
    别看着我笑了,赶紧准备吧。想必此时宫里乱的不成样子,你这个勤王得主持大局啊。略有风凉的叹着,其实她说的也是事实,丰延苍肯定得回去。不为别的,丰兆天都受伤了,他必须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