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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你?怎么救?
    连城淡淡一笑,手中的茶杯一斜,那热烫的茶水哗啦啦一股脑儿都倒在了自己白玉般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阿红呆呆地看着她,连城脸上的笑容诡异而残忍,就在她还在怔仲之际,连城的嗓子了里已经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啊
    啪一记军棍打在臀部,感觉血ròu和经脉都跟着跳飞起来,阿红的脸埋在沙土中,那原本一丝不乱的盘发已经凌乱不堪,脸上的妆糊成一团,可最最痛苦的不是那一记记落下的军棍,而是对自己命运的悲哀。
    阿红这孩子真漂亮,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阿红啊,前村那个经商的张大人看中你了,他们家可有钱了还经常去别的国家!
    阿红,你爹真是个呆子,那么好的人家不让你嫁,说什么不能做小!做小怎么了?伺候什么男人不是男人啊!
    阿红,你爹被抓去矿山了!听说回不来了!!
    阿红,阿红啊
    啪最后的军棍结束于阿红忍不住出口的呜咽中,混沌中有人揪着自己的长发威胁道:算你好命,主子说不可重罚,现留你一条命,看你还敢犯错!哼!
    阿红的头被紧紧压在沙地上,那些人越来越远,她缓缓的爬起身来,扶着栅栏一步步向营帐走去,六记军棍,连城给她的杀威棍,她苦苦笑着,她让她更清楚地看到自己蝼蚁一般的命运,她有什么?什么也没有,麻木的活着而已。
    走到帐帘边听见里面的谈话。
    怎么样?还疼不疼?
    风佑心疼的捧起连城的手,小心帮她上着药膏,连城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风佑被她看的不舒服,岔开话题道:将那个女人换了吧,笨手笨脚的!
    不要!连城赶紧摇头,风佑好奇道:你为什么只要她?
    连城笑道:听说她做过你的女人啊?
    风佑脸一红,不自在的低下头:听谁瞎说的?
    连城脑袋一偏,问道:难道不是吗?
    风佑有些恼了,咕哝道:那么多,谁记得?
    这回轮到连城恼了,啪一掌盖在风佑脑壳上,龇牙咧嘴的问道:怎么多了?说清楚!
    风佑嘿嘿一笑,俯身环抱住连城笑道:别吃醋,男人都是逢场作戏,我答应你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吗?
    连城一边嘀咕着:谁信你啊?一边听着动响向营帐外望去。风佑也听到了,冷声吼道: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进来!
    阿红的身子闪了进来,肮脏而疲惫,她靠在帐壁上不停的抖着,从双腿到嘴唇,眼角低垂,谁也不看,只忿忿的盯着地面。连城知道她的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气愤。阿红是个刚qiáng的女子,在她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她简单而直白,将好恶都表现在脸上,跟这样一个人相处,连城觉得安心,因为她可以不用猜测她的心里,连城觉得累,不管是哥哥还是风佑,他们都有太重的心机,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她都要去揣摩,太累太累!
    佑,让她去休息吧,毕竟是个女子,你那六记军棍还是罚得太重了!
    依旧温婉清脆的话语,却听得阿红心中一凉。风佑有些不耐烦,起身说道:随你安排吧,军帐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连城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伸出食指向着风佑勾了勾,风佑一愣,随即乖巧的将脸凑了过来,连城伸手紧了紧他的衣领和风扣,然后迅速地在他脸颊印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风佑整个人呆住了,愣了半晌又激动起来,伸手就要揽,却被连城推开笑着说:不是有事儿吗?
    风佑懊恼的搔了搔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阿红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她显得有些落寞,连城将她落寞看在眼里,起身拿起案头的药膏向她走去。
    阿红看着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连城却笑着执起她的手:这膏药对外伤很有效,你趴着,我帮你上!
    阿红奋力甩开连城的手,防备的看着她,但在接触到连城逐渐变冷的目光后,又顺从的趴在chuáng榻上。
    连城解开阿红的衣裤,指尖轻触那片红肿,好在没有流血,不然在这寒冷的北里,伤口是极不易好的。
    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处,连城听见阿红痛苦的喘息,她小声地问:阿红,你多大了?
    二十五!
    你很小就在军营了吧?
    恩,十五岁!整整十年!
    可是,阿红,这十年你有没有改变呢?
    阿红不明白连城的问话,改变?自己由一个清纯少女变成如今毫无廉耻的娼妇,难道不是改变吗?
    阿红,你太单纯了,今天我这么做是要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这里不是红帐,红帐只有简单的嫉妒和哀愤,而这里是战场,男人的背后就是女人的战场,你明白吗?
    阿红费力的摇着头,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只是个jì女啊,为什么要让她明白呢?她只想好好的活着,能吃饱能穿暖,也许有那么一个退役的老兵能把她带回家好好过清净的日子,这就够了啊!为什么要让她站在这里呢?
    阿红!
    连城执起阿红的手,阿红看着连城纤白透明的手指,又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指节。
    我需要你,在北里没有我能够信任的人,我将一切赌在你身上,阿红,你的命运在我手里,也同样,我的命运也在你手里!
    阿红迷蒙的看着连城,喃喃问道:你想要什么?
    天都!我要回天都!
    苍空往事酒宴迫婚
    北里的士兵高大qiáng悍,他们习惯了在孤烟大漠,漫天风雪中行走。他们冷漠,狂躁,他们曾夜以继日地战斗,杀戮。他们看到孱弱的花,会把它随手摘下,再毫不吝惜地揉碎,丢弃。
    连城一路跟着他们行走至苍空之城,这个在茫茫戈壁中建起的城池,毫不避眼的张扬着它的活力!
    阿红,你到过苍空吗?
    连城看着远处的城墙,满天huáng沙中,它显得那样坚固与冷漠。
    那当然,苍空是鬼军的大本营,在鬼军还不是鬼军时,我就跟在军队里,怎么会没去过?
    阿红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撩起帐帘向外吐,顺带看了看远处巍峨的城墙。
    不是鬼军?
    连城侧过脸看她,阿红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傻啊?我十五岁进军营,那时鬼王才十三岁,哪来的鬼军?
    连城了然的点点头,继续看她,阿红知道她还想听后面的,便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时的兵权大都掌握在玄滐王和二太子的手上,知道玄滐王吗?就是后来被侯爷斩首的那个倒霉鬼,当时的他可威风了,可谓是呼风唤雨啊!可后来他和二太子搞什么政变,好好的地位丢了不说,还被咔嚓了,你说是不是吃饱撑得?
    阿红说得唾沫横飞,在接触到连城略显不悦的目光后猛地住了口,尴尬地嗑了两声又说道:哈,跑题了!原来玄滐王的军队称护国军,盘踞在这里,后来太子登位,鬼王接替兵权后才把护国军收编至太子手上的镇国军,并一起更名为鬼军,玄滐也被鬼王更名为苍空,但玄滐之称在五陆已流传千年,所以各地商人至今仍习惯称苍空为玄滐城。
    阿红说得口gān舌燥,抬眉看了眼连城手边的茶水,连城不介意地递了过去,马车有些摇晃,阿红接过时湿了前襟,她毫不在意的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其实护国军和镇国军本也是一脉,鬼王年轻时是玄滐王手下当差的,后来由于什么分歧便带着一小股军队投靠了太子,那时老侯爷也不太问事了,由他们闹去!
    连城大致听明白了,风佑是太子的人,那在北里那场政变中,他一定占据了不可替代的角色,乃至关系到整个政局的扭转,所以二太子才会那么恨他,而他如今在北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恐怕也是来之不易的。那场政变后面掩盖了多少血腥?多少屠戮?甚至多少背叛呢?
    你说鬼王在玄滐王手下当兵时还年幼,那么你们那时见过吗?连城摆弄着腰间的玉佩故作不经意的问。
    阿红被她问得一愣,随即脸颊有些燥红,刻意压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知知道的
    叩、叩马车外响起两声沉闷的敲击声,马车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风佑用指节敲了敲马车的横梁,然后将手掌摊开伸了进来,连城将手jiāo到他的手掌上,侧首看了阿红一眼,随即弯腰钻了出去,留下阿红看着她消失的位置喃喃自语:
    你不记得了吗?我是阿红,千素红
    车外,连城靠在风佑怀里刚要上马,忽见前方有一士兵骑马奔来,待走近后,先是下马一拜,随即说道:禀鬼王,侯爷已率众臣在苍空城门静候多时,说是要为鬼王接风,以奖鬼王此行一举攻下不周山!
    风佑先是一愣,接着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城门,远远可见那里有黑压压的人头,随即一笑道:
    派你做先锋,先行通报!
    是!
    那人走后,风佑在连城耳畔抱歉的说道:可惜不能亲自带你进城了!你先回马车,改日我一定在带你风光的游城――做我的王妃!
    连城心弦颤了一下,抬首对上风佑的目光,他脸颊微红,蓝眸里有兴奋、有青涩,连城一时间觉得无法坦然直视他的目光,于是将头一偏说道:你该走了!
    风佑点点头,放开连城,随后一跃马上,缰绳一扯,马儿凌空嘶鸣,风佑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连城仰头看见风佑侧首对着自己微笑,阳光耀眼的金色洒在他的身上,一片温暖。
    嗬一声,看着他扬尘而去,连城心口是一阵盖过一阵的抽痛。
    怎么又回来了?阿红见到连城又闪进来的身子诧异的问,连城没有答话,头微微侧偏看向车外,隔了一会儿又重重吐了一口气,靠在车壁上闭紧双眼。阿红也不敢再问,对这个孩子她打心底有点怕,不是因为她的地位,只是那双金色的瞳孔看着她时总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就像是压迫,对,巨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