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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侧妃暗忖,这世子妃还真是伶牙俐齿,滴水不漏的主,看来李氏倒是白费心机了,人家根本不领qíng,玉媚说,二嫂真是大肚量呢。
哪里,是二嫂自幼没了娘,把母亲当亲娘般看待,今日若是李姨娘责罚大姑,大姑怕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云不悔说,并不想和她们纠缠下去,淡淡说,我和世子刚给母亲请安,她起来身子乏得很,又睡下了,我们在门口说话,女人声音尖细,惊扰了母亲静养便不好了,两位姨娘,大嫂和大姑和三姑,不如暂且回去吧,待母亲身子好些再来请安。且请安也不再于见个面,行了礼,若心中无对母亲吉祥祝福之意,这些虚礼皆可免了,若是心中有吉祥祝福之意,哪怕不来请安,母亲也能感受到。
云侧妃和李侧妃相视一眼,程慕白拳头抵在唇间轻咳嗽,看模样是谁也别想进东苑了。楼嫣然说,母亲,不悔说得对,等王妃母亲身体康健了,我们再来请安吧,暂且回去,免得扰了王妃娘亲静养。
程慕白看了楼嫣然一眼,目光淡淡掠过,楼嫣然十分欢喜,哪怕程慕白愿意多看她一眼,她也是开心的。
这些小qíng绪她隐藏得极好,没有让人发觉。
在场都是人jīng,稍有不甚便会万劫不复。
云侧妃想了想,也得作罢,托程慕白带句话问候便领着楼嫣然和玉容回去,李侧妃见玉侧妃回去了,她也只好领着玉媚悻悻而归。
本想看王妃落魄,幸灾乐祸,没想到被人挡了回来。
真是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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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接连几日称病,原本云不悔以为王妃只是不愿意见人,可听jú青说,王妃的确是病了,心疾发作,又不愿意请大夫瞧病,一直卧病不起。
她一直卧病,云侧妃想寻她讨论府中事宜都被王妃拒绝挡了,大权便落在云侧妃手中,程慕白担心母亲身体,云侧妃若爱cao心府中的事,那便由她cao心去。
程慕白寻了大夫给王妃瞧病,云不悔早起晚睡,服侍王妃尽心尽力,她是真心想要对王妃好,哪怕王妃对她有偏见。
世子,您该想想办法。灵溪趁着程慕白一人在书房看书的时候建议说,王妃身子这一次不大好,大权都落在云侧妃手上,也不知道王妃一病多久,若是大权旁落太久,日后王妃好了,想让侧妃娘娘jiāo出大权不容易,王爷本就疼宠云侧妃,又爱大少爷和玉容小姐,若是大权旁落,东苑和西苑,究竟谁是主,谁是副?
她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看西苑风生水起,再想到东苑的困境,灵溪心中愁苦至极。
灵溪,你多言了。程慕白淡淡说,喝了一口红枣茶,他最终还是没换了参茶,日日都喝着红枣茶,云不悔说,红枣是补气养血的圣品,其功效不逊于参茶,且又温和,最适合他喝。
世子恕罪。灵溪淡淡说,程慕白若有所思地饮茶。
东苑,西苑,谁主,谁副么?
很快便见分晓。
王妃身子却一直不见好,一直病怏怏着,东苑一片愁云惨淡,最令人心寒的是,王爷竟没来瞧过一眼,多年夫妻,他待王妃真是冷淡。
她都为他孕育三名子女,看在子女份上也该来看看,可他一直没来。
接连几日,王府是乌烟瘴气。
云侧妃总是协理家事,一时让她全部做主,不免手忙脚乱,东西南北四苑少这少那,奴仆间的口角问题也没能处理好,杜鹃见西苑得势,奚落灵心,两人打了一架,杜鹃把灵心打得卧chuáng不起,惹程慕白大怒,云侧妃亲自领着杜鹃上门谢罪,除了此事,南苑、北苑也同时出现偷盗之象,云侧妃一时忙得昏头转向,耐心也少了,落了不少口舌。
可见云侧妃主事和王妃相差甚远,云侧妃又不甘示弱,想法设法想让自己比王妃能gān出色,更闹出不少笑话来,单是三日的账目便少了八百两,惹王爷烦心。
玉致去求王爷来东苑看重病的母亲,王爷推辞不过,便过东苑来看王妃一眼,王妃在病中,气色十分不好,模样憔悴,王爷见了也心烦,没说上几句话,临时时,程慕白说,父王,母亲在病中,也无力管府中的事,王府人多事杂,儿子也怕云姨娘辛苦,不悔素来心细,又难得稳重,不如让不悔暂代母亲处理家事吧。
王爷看了云不悔一眼,困惑地说,不悔年纪轻,管这么大的家,怕是应付不过来,不如这样,让她跟着你云姨娘学习学习,等有了能力再看看吧。
程慕白说,父王有所不知,前段日子母亲身体不适,都是不悔打理东苑琐事,儿子相信,她做得来,府中的事,云姨娘忙不过来的,且东苑最大,总要有一个处事的人,总不能母亲病了,便没人能挑大梁。且云姨娘不善主事,父王你也看在眼里,不如让不悔试一试。再说,不悔是儿子的媳妇,是王府第二位女主人,母亲有漾,她暂理家事,合qíng合理。
程慕白已说到这份山上,王爷也不好拒绝,便同意让云不悔暂代王妃管理家事,这消息一传开,在王府掀起轩然大波,没有人理解,为什么王爷会同意让一个rǔ臭未gān的丫头打理这么大一个家。原本王妃处理家事,云侧妃协理已觉得困难,如今王妃病倒,云侧妃一人独揽大权,一时间的确是各种混乱出现,云侧妃协理多年尚不能好好管住王府上下,云不悔主事能有什么作为?
云侧妃听到这个消息,素来温和的她也动了脾气,差点砸了王爷最爱的一套茶具,若是王妃清醒主事,她尚有话说,可如今王爷竟然把家事jiāo给一个huáng毛丫头,这不是摆明说她不济事,所以把大权旁jiāo么?
王爷也知道云侧妃动怒,安慰说家事多又杂,她不舍得她劳心劳力,不如jiāo给不悔去烦心,云侧妃知道他说得半真半假,可也不能反驳,只能恨恨把账册jiāo给云不悔。
这么多年,一直是王妃主事,王妃本就霸道,她协理头几年形同虚设,如今慢慢的才有了一些权势威望,本来想借这一次主事总揽大权,让王爷刮目相看,日后王妃能主事她这个协理的分位也高了,可谁知道,出了一堆纰漏,生生把大权jiāo了出去。
她气得跺脚,分明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后来出了这么多事,杜鹃竟还和灵心打架,把灵心打伤,杜鹃大喊冤枉,是灵心撞了她态度不逊,两人起了口角才动手。云侧妃命人打了杜鹃十大板子,程佑天并没有说清,杜鹃这丫头的确恃宠而骄,有时候也该管一管。楼嫣然看她不顺多时,自更不会为她说qíng。
佑天,你说这事怎么办?明明大权到手,平白jiāo给云不悔,这算什么事?这不是欺负我们西苑吗?欺负我是妾室,你是庶出么?竟然把大权jiāo给云不悔,真是云侧妃平日是最温和的,可这事的确让她生了闷气,一口气总在嗓子里咽不下去,人一着急便怒。
楼嫣然慌忙为她顺气,程佑天说,最近几日府中的确不太平,母亲你一直协理王妃处事,一下子要管这么大的家的确吃力,也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生气。
这哪还不算大事?这是主内大权,世子病弱不问世事,最多偶尔看看账册,在外是你和王爷主外,在内自也要西苑主内,这才公平,你辛苦赚钱,可你看,单是皓月居一个月的花销便要比整个西苑都大,凭什么。云侧妃说起此事便心中不痛快,辛苦赚钱的是她儿子,结果都让程慕白捡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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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还不算大事?这是主内大权,世子病弱不问世事,最多偶尔看看账册,在外是你和王爷主外,在内自也要西苑主内,这才公平,你辛苦赚钱,可你看,单是皓月居一个月的花销便要比整个西苑都大,凭什么。云侧妃说起此事便心中不痛快,辛苦赚钱的是她儿子,结果都让程慕白捡了便宜。
若是她主内,便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慕白身子不好,皓月居花销大也是理解的。程佑天淡漠地说,楼嫣然看向程佑天,也不知道程佑天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和程慕白的关系真如王府所传,兄友弟恭么?
云侧妃怎么也不甘心,程佑天说,母亲,王妃病倒,理应不悔掌事,她才是王府第二位女主人,父王把家事jiāo给你,若处理得好尚可说,可如今府中一团乱,父王若jiāo给不悔,西苑也没什么话说。她毕竟名正言顺,主外已是我和父王,主内若也是我们,南苑和北苑该提心吊胆了,又何必树敌。
若我掌事,还怕树敌么?云侧妃说,抿唇看向楼嫣然,嫣然出身大家,又极稳重,娘打算这几日让嫣然跟着娘主理家事,有嫣然帮忙,府中会太平许多,没想到王爷竟如此快便拿走大权,娘真是不服气。
楼嫣然一听王妃打算让她掌事,心中欢喜,暗忖着她较之云不悔是幸运的,云不悔嫁给程慕白,婆婆严厉,待她又不好,哪怕不悔多贴心伺候也是假的,云侧妃温和许多,且极疼她,也信任她,西苑并无婆媳问题。
她转而苦涩一笑,不悔虽然和婆婆处得不好,却得世子宠爱,她和婆婆处得好,可夫妻同chuáng异梦,也是她心中一痛,可不管如何,表面的平静总是好的。
母亲,不悔自幼被三姨娘宠着,又极少出门,不谙世事,府中诸多事qíng您和王妃尚忙不过来,她又怎么能管理得好,若也是一片乌烟瘴气,母亲便与父王说,两人一起主理,你主,她协理,也不是难事。日子这么长,又何必争一时之气,他日怕没有争气的时候么?楼嫣然温婉地宽慰云侧妃。
程佑天抬眸淡淡睨了楼嫣然一眼,云侧妃觉得楼嫣然说得十分在理,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还是嫣然懂事,佑天得你,真是三生有幸。
程佑天微微一笑,似也赞同侧妃所言。
云侧妃暗忖,儿子能gān,媳妇又懂事,她又得王爷宠爱,一家和睦,她心中十分满意。而东苑婆媳问题不断,世子病弱,玉妩是哑巴,玉致年幼不懂事,区区一个世子妃,能有什么作为。
西苑取代东苑是迟早的事,云不悔不过是一个huáng毛丫头,嫣然说的对,且走且看,日子长着呢,她又何必怕不能主事,她倒要看看,这世子妃能有什么本事。
不同于西苑的愁云惨淡,东苑的是极喜气的,别说皓月居的人开心,就是王妃房里的jú青和竹青也是开心的,世子妃主事,好歹是东苑的人,哪怕王妃待世子妃不好,她也孝顺恭谦,是自己人,好过西苑主事。东苑最近愁事不断,难得有一件喜事,奴仆们都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