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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用了什么膏脂,竟将手养得这般细嫩?”韩奕言蓦然问道。
在小别村时,陶渺那双漫步厚茧伤痕的手韩奕言是见过的,可方才他将这只小手团在掌心,从前那种粗粝的触感不见了,才两个多月,她的手就变得细滑白皙,看不见一点伤痕厚茧的痕迹。
陶渺心下一颤,咬了咬唇,随口道:“我也不知是什么膏脂,自从离开小别村,便有奴婢日日给我敷涂,许是因为膏脂的效果好,再加上手不似从前那么瘦骨嶙峋,长了些肉,那些疤痕啊,厚茧什么的,竟慢慢消失不见了。”
她唯恐韩奕言察觉出异样,生了疑,忙调转话题道:“云峥,你认识平阳侯吗?”
韩奕言微微一怔,“你问平阳侯做什么?”
“方才我进琴馆时,伙计同我说,这棋馆是平阳侯的。”
韩奕言喉结微滚,眸色深了深。他倒没有得向陶渺特意隐瞒身份的理由,毕竟当初,若接她进府,她左右都会知道。
“陶渺,其实......”
“我猜,你是不是在替平阳侯做事?”陶渺打断他,一双杏眸中闪着几分单纯,“我曾听说,那些王公贵族为了殷实家底,聚敛财富,常常会与商人合作。”
韩奕言凝视着她,垂眸沉默了半晌,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嗯”。
“我就知道。”陶渺一副看穿一切的得意模样,旋即好奇地问,“那......平阳侯是个怎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同传闻中那般可怕?”
韩奕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你问我我如何知道,我又不曾见过她,不过......”陶渺顿了顿,踮脚,往韩奕言耳边凑了凑,“听说他往后要娶那林府的四姑娘,要嫁给比自己大了十岁的老男人,你不觉得那林四姑娘多少有些惨吗?”
听到“老男人”三个字,韩奕言的面色微微一沉。
“那平阳侯不过二十有四,你如何觉得他老了。”
“哪里不老。听闻京城内的世家公子十五六岁成亲生子的比比皆是,若那平阳侯再年长个那么几岁,成亲早些,指不定孩子也该有林四姑娘那么大......”
看着韩奕言愈发黑沉的脸,陶渺倏然住了嘴,心下疑惑,她说的分明是平阳侯,他那么生气作甚么,就好像在说他自己似的。
一个想法忽得从脑海闪过,陶渺杏眸微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云峥,还不曾问过你,你如今年岁几何了。”
“不多不少,二十有四......”韩奕言咬牙,一字一句道。
这,这么巧嘛!
陶渺倏然脊背一寒,讪讪笑道:“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平阳侯。”
韩奕言面沉如水,心情看起来没有丝毫好转,他指了指宣纸上的兔子,肃色道:“一个时辰内若不能画个八成像,往后我便不再教你作画了。”
听闻此言,陶渺忙埋下头临摹,好容易学画的事有了进展,她可不能失了那么好一个先生。
她按照韩奕言教的法子,一遍一遍地描,描得手都快酸了,才终于描出个样子。她揉着手腕委委屈屈地看过去,见韩奕言眨了眨眼,高兴地展颜一笑。
陶渺离开时,已是申时,韩奕言本将她扶上了车,却又在车窗外,轻轻扣了扣。
她掀帘疑惑地看去,便听韩奕言不容置疑道:“往后每隔五日便到琴馆来。”
“为何?”陶渺不解。
“我教你作画。”韩奕言顿了顿,强调道,“我这人最不喜欢半途而废,直到你的画能稍稍入我眼为止,每隔五日我都会考你,看看你的画技是否有所进步。”
韩奕言这般端肃严厉的模样,又让陶渺梦回小别村时在他的威逼下彻夜学棋练字的可怕日子,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也好奇道:“为何是隔五日?”
那自然是因为当朝官员五日一休沐。
韩奕言眉梢微挑:“怎么,你想每日都来?”
陶渺捂住还在发酸的手腕,顿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呵呵笑道:“五日,五日挺好的。”
两人相谈间,并不知此时街对面,有人正探头探脑地往这厢看。
“采音,还不快上车,看什么呢?”
“诶,来了,四姑娘。”采音又往那厢看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