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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的还是来学琴的?”柜台前的伙计招呼道。
陶渺摇摇头:“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这店的主人是不是一位姓云的公子?”
“姓云的公子?”伙计一脸莫名,“姑娘难道不知晓,这间铺子为平阳侯所有。”
平阳侯?
陶渺懵了懵,可她清晰地记得,当初韩奕言正是让她来此处寻他的。
“何事?”
内间琴声不知何时戛然而止,那公子掀开珠帘走出来问询,伙计答:“掌柜的,这位姑娘说是来我们这儿寻一个姓云的公子。”
被称为掌柜的俊朗公子面色微微一变,旋即对着陶渺笑道:“姑娘是来寻一个叫云峥的人吧?”
陶渺见此人认得,忙点头道:“云峥同我说过,若有事,便来这琴馆寻他。”
“在下骆云秋,是这琴馆的掌柜,姑娘先进里间坐一会儿吧,在下这就派人通知平......云兄。”
“多谢掌柜。”陶渺微微颔首。
骆云秋领着陶渺在里间落座,待伙计上了茶,才同陶渺告了一声,阔步出了琴馆。
陶渺百无聊赖地喝了一盏茶,便在内间闲走,瞥见那架子上的古琴,不免有些心痒痒,于是便学着方才骆云秋弹琴时的手势,将十指搭在那古琴之上,指尖轻轻一勾。
琴弦拨动,嘶哑粗涩的弦音炸响,绵长刺耳的尾调在屋内盘旋不止。
珠帘碰撞发出的清脆声旋即响起,陶渺闻声看去,便见韩奕言正立在门边蹙眉凝视着她。
陶渺不由得窘迫地红了双颊,支支吾吾道:“我,我又不曾学过。”
韩奕言暗暗呼了口气,收到骆云秋的通报,本以为陶渺突然来寻他,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没曾想惴着一颗心快马从兵部赶到这儿,却只看到她优哉游哉地在弹琴。
“今日来寻我是为了学琴?”他沉声问道。
“那倒不是。”陶渺拿起搁在椅上的画卷,声若蚊呐,“是来找你学画的。”
韩奕言常年习武,故她那嘟囔声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瞧着陶渺这幅羞赧扭捏的样子,他眉眼舒展,缓步上前,伸手道:“你画的,给我看看?”
陶渺迟疑了半晌,才狠下心递了过去,双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韩奕言看完画后的反应。
“这是......”韩奕言看着上头深浅不明的墨团,大胆地猜测道,“狐狸?”
陶渺眼尾一垂,丧气地鼓着两腮,都不知是该伤心还是高兴,。
虽说一下是狗,一下是猫,如今又是狐狸,可至少他们还认得出她画的这玩意是个用四只脚爬的动物。
“你都不觉得,这上头画的东西很像雪儿吗?”看见韩奕言眸中的困惑,陶渺解释道,“就是那日灯会你送我的那只兔子。”
她将原画展开给韩奕言看。
韩奕言剑眉微蹙,对着陶渺画中的“四不像”沉吟了半晌,语气沉重道:“你确实需要好好学学了。”
他阔步走到内间的一副紫檀木桌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寥寥几下,就勾勒出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兔子,画毕,他将笔递到陶渺手中,“你来。”
陶渺一副眉毛拧成了川字,她循着记忆,提笔照韩奕言方才的顺序一点点地描画,待落下最后一笔后,侧首向韩奕言看去。
韩奕言薄唇轻抿,虽未言语,可满脸都写着“你觉得好吗”。
陶渺将视线重新落在纸上,顿时羞红了脸。
看着他那只活灵活现的兔子,再看看自己画的那形状不明的东西,放在同一张之上,对比尤其强烈。
“光用看的确实是不难。”她无奈地搓了搓手指道:“可是手,手它不听话。”
陶渺这幅欲哭无泪的模样,让韩奕言的唇间难得漾起了些笑意,他站到陶渺身后,俯身握住她的手,领着她在宣纸上点画。
“水墨画讲究笔墨神韵,笔法要求平、圆、留、重、变。墨法要求墨分五色,浓、淡、破、颇......”
韩奕言那低沉醇厚的声儿在陶渺耳畔盘旋,她的手也随着他的讲解被领着感受不同的笔法,有人教授到底是不同,陶渺很快便从中领会了些许诀窍。
正想挣开韩奕言自己尝试,只觉他握着她的大掌忽得加重了几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