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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
    萧朔蹙了下眉,看着云琅映在月下的脸色,沉声:“怎么回事?”
    云琅由窗户翻进来,自顾自坐在榻上,摸了块点心塞进嘴里,咬牙切齿嚼了。
    “他们……”萧朔已猜出了怎么回事,神色蓦地沉下来,“我已叫梁太医带话,他们竟还是不听?”
    “听了。”云琅道,“小王爷当真好心,送得一份好礼。”
    萧朔定定看着他疏离神色,手轻颤了下:“你——”
    是他派去的人。
    他亲自下令瞒着云琅,想叫云琅看见旧部安好,能高兴些。
    若是那些人当真敢阳奉阴违,明里不对他说,暗中仍对云琅迁怒,又不听解释……
    萧朔这些天各方筹谋,又日夜不休守着云琅,未及想过会出这种事。喉间一时有些发紧,涩声道:“我……并不知道。”
    萧朔从未在云琅身上见到这般神色,周身冷得几乎发木,闭了下眼睛,哑声:“是我的过失……”
    “难不难受?”云琅磨着牙,把他揪过来,“你这些天,就是这么吓唬我的。”
    萧朔头疼得厉害,一时不知他在说什么,皱了皱眉:“我——”
    “躺下睡觉。”云琅眼刀黑白分明,狠狠刮他一眼,“人我帮你训完了。”
    萧朔被他扯在榻上,胸口仍起伏不定,抬头定定看着云琅。
    “你不要因为他们是我的旧部,就对他们宽容到这个地步。”
    云琅都不知该怎么训他:“如今你是在做什么?放纵他们这般添乱,出了岔子你受得起?你——”
    云琅眼睁睁看着萧朔抬手,忘了防备,被他用力揽进怀里:“干什么?!”
    “抱歉。”萧朔低声,“我不知道。”
    “没因为这个怪你……你放我下来。”云琅被他箍着,抬手扒拉,“你以为我误会成什么了?你故意叫他们来气我?不明就里,几句议论罢了……”
    萧朔将他拉进怀里,死死圈紧。
    云琅皱了下眉,被他胸口热意暖着,原本的力道一点点松下来,抵在萧朔颈间。
    “若是生气。”萧朔低声,“就骂我。”
    云琅静了片刻,闷声道:“骂你干什么。”
    萧朔抬手,落在他背上,慢慢抚了两下。
    “你知道吗?景谏说轻车都尉给自己找了条破草席,拿来裹尸首的。”
    云琅有些发抖,低头在他领口蹭去些水汽:“沙场将士,要死也是马革裹尸。他们都是无辜之人,我——”
    萧朔:“你也是无辜之人。”
    云琅狠狠打了个颤,扎在他肩头静了半晌,长呼口气:“我走了。”
    “夺嫡的是我父王与当今圣上,昔日惨案,从犯是太师府、侍卫司和镇远侯府。”
    萧朔并不放手,继续道:“朔方军是被牵累的,六部是被牵累的,还有……你。”
    “你天生贵胄,十六岁上马统兵征战沙场,战无不胜。若无当年之事,你一成年就会被封侯,与镇远侯同爵同级。”
    “被无辜牵累的人是你。”
    萧朔抬手,覆在他额顶:“云麾将军。”
    云琅打了个激灵,眼眶通红,胸口起伏着硬侧过头:“什么歪理。”
    “你若生我的气,天经地义。”
    萧朔道:“我一直在等你报复我,可无论如何激你,你都从不曾出手。”
    “你等着。”云琅闷声嘟囔,“我迟早……”
    萧朔低声:“什么?”
    “不迟早了。”云琅狠了狠心,一咬牙,“转过去。”
    萧朔微怔,轻蹙了眉:“干什么?”
    “转过去。”云琅冷声,“让不让人报复了?”
    萧朔静了片刻,顺着他的意放开手,起身背对着云琅站定。
    “你如今身子未好。”萧朔道,“纵然发泄,也当看顾自己,不要——”
    云琅一把拽开他的腰带,把萧朔的外袍扯开,狠狠撩了起来。
    萧朔:“……”
    萧朔:“云琅。”
    云琅一言不发,照着萧小王爷的屁股狠狠扇了五个巴掌,踩着窗棂就跑,一头没回了茫茫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
    32、第三十二章
    雷霆闪电, 一击即中。
    云少将军抬腿就跑,头也不回,一路翻窗户回了医馆。
    老主簿忧心忡忡守了半宿, 将人接回榻上, 匆忙拽来了梁太医。
    汤药的药力不如碧水丹,云琅时间不多,撑着榻沿拽住老主簿:“那几个人给我看好,别急着放出去,平白添乱。”
    “您放心。”
    老主簿扶着云琅, 忙答应下来:“等您醒了,将他们教训明白再说。”
    “府上的几个庄子,出纳进项、年末给各府的礼单,也给我整理一份。”云琅道, “照他们这个脾气, 说不定还有多少暗中疏漏。”
    “他们是我的旧部, 王爷总狠不下心训斥管教。”
    云琅缓了口气, 接过梁太医递过来的药, 一口灌下去:“往年也就罢了。今年各府联络、人脉往来, 容不得有半分私情夹杂……”
    “明白。”老主簿听得清楚, 点头应道, “王爷也是这么吩咐的,等下头回报上来, 便给您也抄一份。”
    云琅放了些心, 闭了会儿眼睛, 细想一圈:“还有,去告诉你们王爷,此事非一时之功, 急也急不得。叫他该睡觉就睡觉,别事还未成,先耗干了自己……”
    “这话说得好,就该抄下来,让你自己先每日念一百遍。”
    梁太医接过药碗:“交代完了没有?”
    云琅咳了一声,看着梁太医手中闪闪发亮的银针,讪讪一笑,“您老高抬贵手,还差一句。”
    梁太医吹着白胡子冷哼,撂了药碗,毫不留情一针扎下去。
    云琅闷哼一声,头晕眼花倒在榻上:“今夜之事,叫他别多想……”
    老主簿守在榻边,心里紧了紧:“多想什么?”
    “什么都别多想。”云琅撑着一线清明,“走到这一步,我同他没什么不能交托的。今日去找他,无非一时气不过……”
    云琅咳了几声,实在头晕的厉害,看向梁太医:“您给我喝的什么药?”
    “蒙汗药。”梁太医把他按回去,“站着劳力,躺着劳心,干脆放倒了省事。”
    “我如何不省心了?”云琅失笑,好声好气哄他,“您老放心,我交代好便不折腾了。让喝药就喝药,让扎针就扎针……”
    梁太医挑着白眉毛:“当真?”
    “自然当真。”云琅在他面前躺得溜平,信誓旦旦保证,“绝不像当年——”
    梁太医瞟他一眼,一针朝他穴位扎下去。
    云琅疼得眼前结结实实黑了黑:“……”
    “既然不像当年,就好生闭嘴躺着。”梁太医虎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