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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的?”
    云琅被他噎住, 心虚嘴硬:“左右总有几本……是又如何?”
    “倒不如何。”萧朔道, “来日我自与审文院说一声, 该查封一批信口开河、篡文窃版的地下书铺。”
    云琅:“……”
    萧朔静了片刻:“你该读些正经话本, 虽说没有下册, 但总归流程并无太大差池……”
    “我看过!”云琅恼羞成怒, “谁说看了就要会的?”
    云琅咽不下这口气,扯着萧小王爷攀比:“你当初也看了千八百遍的军中枪法, 还带着图的!学会了吗?!”
    萧朔常被他翻旧账, 已能当做等闲:“达者为先, 我当初不通枪法时,自知不够开窍,日日夜夜同你请教钻研。”
    云琅眼看着琰王爷段数愈发高明, 被“日日夜夜”、“请教钻研”吓了个激灵,张了张嘴没出声。
    萧朔按过他几处穴位,看了看云琅的脸色,将云少将军垫着翻了个面:“春宫图是宫中秘传,本朝律例,并不在民间刊发。你若想看带图的——”
    云琅面红耳赤,几乎一头扎进稻草里:“不看!”
    萧朔看着他,压了下嘴角笑意。指腹一寸寸碾过云琅单薄衣物下的脊背,找出几处背□□位,慢慢推开阻滞的经脉。
    话本上所说的,其实也不尽然准确。
    这般硬邦邦乱来,按理实在形同胡闹,扯不出半分后续发展。可方才云少将军卯足力气亲了个带响的,从耳后烫进衣领,暖乎乎热腾腾地坐在他怀里,却平白激得人气血一撞。
    若不把云琅放下去,几乎就要见微知著、耳聪目明的云少将军叫有所察觉。
    两人这些日子寝食都在一处,萧朔已大致摸清了云琅管撩天撩地不管泻火的脾气。将这一处软肋交出去,保不齐哪天云琅便会心血来潮嘬他一口,掉头得意洋洋上了房看热闹。
    云琅此前耗力太过,方才又被梦魇着不自觉闭了息,纵然偏门旁道激了气血,经脉也仍阻滞不通。萧朔按了几次,激起筋骨间隐着的酸麻隐痛,已叫他渗出了一层冷汗。
    “不必忍着。”
    萧朔伸手,替云琅拭净了额间冷潮:“若是实在——”
    “实在不想。”云琅紧闭着眼睛,压着心里痒痒,坚贞不屈,“带图的有什么好看……不看。”
    萧朔:“……”
    萧朔本以为此事已聊过去了,他不愿见云琅强忍,只是想叫云琅疼就叫出来,此刻也不由停了手:“当真?”
    “当……”云琅坚贞到一半,自己先泄了气,“好看吗?”
    云琅虽没少在宫里翻腾,奈何先皇后管得太严,对这些东西向来只闻其名,一眼都没睹过:“比话本还刺激?什么样的……”
    萧朔平了平气,将忽然来了精神的云少将军按回去:“我也不曾看过。你若想看,我去找萧错借。”
    云琅失笑:“怎么又是他?什么都找他,你当年的木雕还人家了没有……”
    两人不过闲聊,云琅枕在胳膊上,不知闪过哪个念头,心思忽然微动:“对了,萧错这些年都干什么了,怎么没听见他的动静?”
    “没做什么。”萧朔道,“与少时差不多,封了景王,整日里四处逍遥闲逛,做了木雕便四处送人。”
    云琅若有所思,点了下头,沉吟着埋回了胳膊里。
    萧朔:“他也与此事有关?”
    “算,也不算。”
    云琅摇摇头:“说跟他有关,倒不如说跟先皇后有些关联。”
    萧错大了两人四五岁,论辈分虽然是个叔叔,却因为年岁摆着,从没享受过做叔叔的半分威严。
    当初云琅养在先皇后膝下,就住在延福宫里。萧错在皇子里年岁最小,因为机灵讨喜,也没少被带去给皇后打趣解闷。
    “他自小就喜欢摆弄木头机关,也有天赋。”
    云琅由萧朔通脉拿穴,平了平气,在臂间衣料里蹭去冷汗:“你见我在这玉英阁内得心应手,其实是因为这里面的大半机关,我都曾亲眼见过。”
    萧朔手上微顿,蹙了蹙眉。
    “见归见过,没这般凶险要命。”
    云琅笑笑,踹了踹他:“过去的事了,我如今还全胳膊全腿的,担心什么。”
    萧朔垂眸,扫了一眼云琅肌肤筋骨下蛰伏着的不知多少暗伤,没答话,重新按住他竹杖穴,使了三分力一推。
    云琅闷哼一声,生咽回去了,继续道:“你也知道,延福宫不在宫墙之内,是单独分出来的所在……”
    “前朝宦官谄媚,为扩建皇城,将内城北的禁军兵营迁走,建了延福宫。本朝承之,改为帝后休憩颐养之所。”
    萧朔道:“凿池为海,引泉为湖,殿宇楼阁争奇斗巧,尽是异花奇石、珍禽走兽。”
    “倒也没这么……”云琅不大好意思,“奇花异石有些,蔡太傅当年教你们这段的时候,珍禽走兽说的是我。”
    萧朔顿了下,手上不由停了,低头仔细看了看。
    他素来不信怪力乱神,看着趴得溜扁的人形云少将军,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再细问。
    “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不是白虎吗?”
    云琅讷讷:“先皇后还给了我个玉麒麟。你知道,宫中向来爱瞎传什么异象……”
    萧朔:“麒麟上房,要换屋梁?”
    云琅张了张嘴,干咳一声。
    萧朔的确听过不少,只是心中始终觉得云琅风光霁月,从没同他联系起来:“麒麟摆尾,阁塌殿毁……”
    “可以了。”云琅听不下去,“总归——太傅烦我折腾,老拿这个取笑我。你们背得朗朗上口,我总不能站起来自己承认。”
    云琅伏在干草上,横了横心,若无其事接着向下说:“只是毁了阁这件事,也不能光怪在我头上。”
    “多年前,先皇后曾叫萧错督监,在延福宫内造了一座阁楼。”
    云琅道:“延福宫原本就多奇巧楼宇,在里面再建一座,倒也不算多奇怪。故而无论内外,都并没人多注意此事。”
    云琅那时已常年跑朔方军,难得回来一趟,也是隔了半年,才看出来住惯了的宫里拔地起了座楼。
    楼外看着平平无奇,偏有金吾卫日夜巡守,隔些时候便围得密不透风,频繁有人进出。
    云琅自然好奇,没少绕着设法研究。
    “可惜金吾卫围得死,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看。”
    云琅道:“我央了姑祖母几次,也不准,只说不干我的事。”
    萧朔收回手,静听着他说。
    “我不明就里,还因为这个很是牵挂了一阵,也去找过萧错,可他竟也装傻充愣闭口不提。”
    云琅道:“于是我——”
    萧朔:“便越发忍不住,索性趁着夜黑风高、寂静无人,悄悄摸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