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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解释的确说得通,但是,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相信。你还在刻意隐瞒我一些事,我感觉得出来。比如你和闻江潮妈妈的关系,你一直避重就轻地不愿提。能不能详细说一说,你们当年的不寻常关系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朱向荣脸色一变,别过脸避开女儿咄咄逼人的眼睛说:“太久以前的事……都已经不太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那要不要由我来提醒你?虽然我并不清楚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我可以推测。闻江潮曾经对我说过他十八岁以前的人生,在他的故事里,他妈妈是一个对爱情坚贞的女人,为了一段无法留住的爱,而甘愿牺牲一切也要保住爱情的结晶。她嫁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开始答应把她的孩子视若己出,但是后来却反悔了,想让她再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她不同意,因为再生一个孩子就意味着失去工作。没有经济收入的话,她怕将来会无法养活江潮。最终她这场婚姻以失败告终,从此孤儿寡母地过日子,可以想像他们的生活过得有多艰难。后来又不幸遇上机关事业单位的改革,精简机关人员时,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单亲妈妈,想要保住自己与孩子赖以生存的工作,她会怎么做呢?”
朱璧长长的一番话在这里停顿了,盯着父亲越垂越低的头,她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
“我想,她首先应该是挨个找领导苦苦央求,陈述自己的种种困难。求到你头上时,你表示可以帮忙却提出了交换条件是吧?闻江潮的妈妈年轻时据说是弄堂一枝花,现在年近五十了看上去了依然优雅动人。当年她求助于你的时候是三十出头的少妇,正是一个女人风韵最好的年纪。你是一个好色之徒,会提什么样的交换条件完全不难想像。而她是个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的母亲,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答应你的条件。这,就是你们之间不寻常关系的由来,是不是?”
朱向荣已经不只是头垂下去了,连腰也弯下去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弓得像一只虾米。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肢体语言却等于什么都说了。
无需再从他嘴里获取确切的证实之辞,真相已经如大海落潮般的水落石出。朱璧低下头喃喃低语,似乎只是说给自己说:“所以说……闻江潮是有足够的理由憎恨你和报复你的。”
飞机在浦东机场降落后,闻江潮走出机闸时没有看到朱璧的影子,拔打她的手机时也显示无法接通。他有些疑惑:昨晚明明和她通话时说好今天下午她来接机,怎么现在看不到人也打不通电话呢?
找不到朱璧,向千峰倒是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如期回到上海,还有托他在香港买的某款最新发售的限量版名牌相机是否买回来了。他答得心不在焉:“已经让助理专程跑去帮你买了,明天我会带去公司,你来公司拿吧。”
“明天我要出差了,今天就要把相机拿到手。晚上我来你公寓拿好了,知道你不喜欢别人上门打扰你和朱璧的二人世界,我保证拿了相机就走,绝不耽误。这台相机我赶着送人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知趣。”
闻江潮只能答应:“那好吧,你晚上过来拿吧。”
挂了向千峰的电话后,再打朱璧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想了想,闻江潮打给了常秋芳,想问问看朱璧是不是回了家。电话里常秋芳的声音很慌乱:“江潮啊,囡囡的爸爸突发脑溢血发进了医院,我们现在都在医院呢。”
闻江潮听得一怔:“很严重吗?”
“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
“那我马上赶来。”
闻江潮赶到医院时,朱向荣刚刚做完手术正从手术室推出来。病床上的老人一脸灰白,简直看不出还是一个活人。朱璧的奶奶和妈妈都在哭天抢地,唯独她没有哭,带着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独自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他明白她对父亲由来已久的恨意,知道这个时候她的心情一定非常复杂,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安抚性地握紧她的手。那只手是他难以想像的冰凉,冰凉得简直没有一丝温度,几乎不像是活人的手。
他一惊:“朱璧,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看他,沉默着,缓慢地从他的掌心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朱璧,你怎么了?”
她执拗地紧闭双唇,以沉默的姿态面对他。一丝不安的涟漪,在他的心湖中迅速扩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终于开了口,石头般冷而硬的几个字:“离开医院后再说。”
朱向荣被推进了ICU重症监护室观察,常秋芳留在医院照顾,让闻江潮送朱璧和奶奶回家。把奶奶送到家安顿好后,朱璧一言不发地和闻江潮一起回了公寓。那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夜幕中还下着银丝般的雨。秋夜;丝雨;风中若隐若现的菊花香;空气仿佛是凝固寒冷的冰晶;呼吸间,她身心俱寒彻。
进屋第一句话,朱璧直视着闻江潮的眼睛说:“知道朱向荣为什么会突然脑溢血吗?因为我去监狱看了他。”
看着她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