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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到872只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轻轻的,有节奏的,犹如对暗号,杨二犹豫了一下,他想不通谁会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不是那些特殊从业人员来搞“外卖”或者干脆仙人跳?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重了起来,但是也是敲了几下,就又停了,然后杨二发现自己的手机亮了,屏幕上一个陌生号码一闪一闪的。
杨二接起来,是严融的声音,他说:“杨城久,你快开门。”
杨二一下子坐起来,他举着手机下床,果然听见严融的声音从手机和门外同时传了过来,严融又敲了两下门,他说:“杨城久,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严融去而又返,按道理说自己应该烦躁,恼怒,或者不安甚至恐惧才对,可是当听到严融声音的时候,杨二一下子高兴起来,内心的欢喜像是烧开的水顶开了壶盖那样沸腾到满溢。
也许只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严融是他唯一的“熟人”吧,再多的杨二也来不及细想,他现在就想开门看见严融。
严融站在门口,嘴角挂着一点笑,手里拎着个袋子,他把杨二从下往上地看了一遍然后说:“杨城久,你睡觉都不穿衣服吗?”
“你管我。”杨二这才想起来自己裸着就跑来开门,甚至都没来得及穿上一条内裤,不过他还是很自然地让出了一条路,让严融走了进来,直到“咔嗒”一声响起,杨二才想起来,门都关上了他都还没问严融回来干吗。
万一是严融后悔了又觊觎自己的美貌想要回来把自己这样那样,那自己岂不是引狼入室……
“你来干什么?”杨二把问题补上,路过穿衣镜的时候他还瞄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还行,表情看着挺不屑一顾的,一点没有高兴的样子。
“我怕你疼得睡不着啊。”严融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来。
“我睡得不知道有多好。”杨二嘴硬说。
“看出来了,衣服都睡没了,我说杨城久,你能先把内裤穿上咱们再说话吗?”
“这叫裸睡,最健康了。”杨二红着脸把丢在沙发上的内裤捡起来穿上,顺便趁着严融不注意把领带塞到沙发缝里。
严融早就注意到了杨二的小动作,他想笑又觉得不该笑,他只能在杨二抬起头的时候把脸转到一边。
“你现在可以说你到底来干吗了吧?”杨二看着穿得一丝不苟的严融,觉得只穿了内裤的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他站在离严融几步的地方,好像等待被挑选的“少爷”。
“你过来。”严融转过头看向他,然后勾勾手指。
“你到底干吗……说好了不能再绑我了。”杨二皱着眉头在心里把严融骂了个遍,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挪到严融的旁边。
“手伸出来,我看看。”
杨二疑惑地把手伸到严融面前,手心向上地摊开手掌,他想严融这是要做什么?看相吗?
正文 第十三章
杨二很白,这在上次的接触中严融就有清楚的认知,这次杨二赤身裸体地站在门口的时候严融更加深了这个认知。
不是那种起腻的白,也不是那种冷感的白,杨二的白有一种透明的感觉,仿佛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的时候都可以穿透皮肤,而某些部位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他又容易脸红,红起来的时候可以从脑门一直红到胸口,然后延伸向下……
手腕自然也是白的,衬着红色的淤痕,严融突然有点理解那些有特殊爱好的人,看着是怪美的……如果没有那么多创可贴就更好了。
“你贴的这个创可贴……”严融看见杨二的手腕横七竖八地贴着几个创可贴,有的地方露着嫩红的皮肉,有两个已经翘起了边角。
严融手指摸上一个横着贴在腕子上的创可贴,这张贴得凹凸不平,就跟贴坏了的手机膜一样左一个气泡又一个气泡,严融忍不住想把这些气泡抹平,可才按了一下就听见杨二“咝”了一声。
“疼啊?”严融大剌剌地问。
“不……不疼。”杨二梗着脖子说。
严融抬眼看看杨二的表情,倔强中带着不屑,行,估计是真不疼。
“既然不疼……”严融手指捏上一个有点翘起的创可贴,“那我把你的创可贴都撕了哈。”
“什么?”杨二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到伤口连带着皮肤撕裂般地疼,“啊!我艹!严融你轻点!”
严融把创可贴一下子就撕了下来,杨二疼得挣腕子,但是手腕被严融抓得死紧根本挣不开。
他把杨二贴在伤口上的那些创可贴一张一张地都撕下来后才放开杨二的手,然后在杨二骂娘的时候把创可贴都丢进垃圾桶。
“严融你这个逼人,你回来就是折磨我的吗?!”杨二指着严融的脸破口大骂,“不是都说以后两不相欠吗你怎么能反悔呢我跟你讲你这样生孩子会没屁眼的!”
“闭嘴。”严融狠狠瞪了杨二一眼然后转身从塑料袋里拿出了碘伏、棉签和一管药膏,他把碘伏打开,用棉签蘸了,又紧紧抓住杨二的手,开始给他细细地擦。
杨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比刚刚裸身遛鸟的时候还红,他支支吾吾地说:“你刚刚出去买药了啊。”
“嗯。”严融应了一声,继续给杨二涂碘伏。
“我,我自己涂吧。”杨二微微挣扎。
“别乱动!你自己涂不顺手。”严融涂了一遍,换了棉签又开始涂第二遍。
棉签擦在伤口上的时候有一点冰,还有一点疼,杨二的手腕被攥在严融手里,微微颤抖。
“是很疼吗?你忍一忍,这就完事了。”严融说着话,下手轻了点。
这么温柔的严融,杨二特别不习惯。
杨二曾经幻想过严融是温柔的,否则他倒在街头的时候严融不会带他回家,而且即使他迷迷糊糊的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也能感觉到被人轻柔地脱去了鞋袜,然后用温水擦了脸,擦了手,还有其他的一些事,他记不清了,可是那种感觉还在,所以他才会鬼迷心窍地找严融麻烦,他对严融太好奇,也太迷恋了,谁能不贪恋温柔呢?
可是真的接触下来,严融和自己的关系更像是对头,见面都要揶揄对方几句,闹起来更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现在,严融正低着头用棉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