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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迎人。
“化学,”聿然一身绛色睡裙,低着头,手机里应付不尽的甲乙丙丁,“听说你化学很好。”
关门的人疑惑,听谁说的?
“一个喝多了要不然能亲自上阵的人。”
温童似解非解地跟去。
亮着护眼灯的壁桌上,若愚就焦头烂额地趴在上头,一家子批量生产的精瘦身量,标码校服在他身上,依旧筒着袖子。边上两杯咖啡都见了底,草稿纸面鬼画符般的运算过程。
这场景叫温童好共情。中学那几千个日夜,她都像他一样,求父求母不能,全凭己力地苦学,挑灯开夜车,笃信做多得多,知识改变命运。
她细细帮若愚解了题,顺带提醒,“咖啡少喝,喝多了会脱敏乃至负反馈的。”
他驴唇不对马嘴,“你解题好细致啊!思路就是很合我意,不像某人,话到舌头流半寸,连讲个题也要摆谱。”
“他不是一来这德性嘛。”
“原来他也这么对你哦,”若愚嗤一声臭男人,话里有玄机,“那么,你想不想治治他?”
说话人少年气地浮浮眉,一手撑额一手转笔,灯下侧颜和赵聿生九成九相似。
恍了恍神,温童想到上午会议,莫名一股愧怍油然而。兴许她已然治了他,才叫某人会后仇者相见地冲她阴鸷。
尽管她不觉得他有什么好,朝秦暮楚的花边人。甚至,温沪远一点拨大奸似忠,她冒头的头等嫌疑对象就是他。
跑神的档口若愚搡搡她,自顾自编排道:“我小舅舅这人呢,最吃不得女人的瘪。哪怕是阿猫阿狗招他了都可以慈悲饶情,唯独女人,要是叫他掼跟头了,他绝壁要气死。”
“比如?”温童来了兴头。
“打个比方你要是.他一回,那完犊子了,等着被他收拾罢!”
“……”
“李若愚!你他爹的又在偷闲,我你干脆别学了,滚去饭馆当洗碗工罢!”
聿然凶相发落完,对话不了了。温童心里擂着鼓,密密地踩点,在猜他笼统话里的所有可能性。
当然,有正事要做。将好聿然请她去沙发饮茶,趁此功夫,温童交代了拿她做人情的事。
“我去,”聿然听完咋舌,“你有两把刷子啊!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还是赵聿生?”
帮倒也并非不可,她经常受托替人拿货,仅仅是不懂,“你帮人打点行头都热络得很,怎么不好好拾掇一下自己啊?据实说……”
目光在温童身上刮一遭,“你每天的派头都很不二代,也很没有都市丽人的觉悟,更没有,一个单身狗猎艳的。”
若不是对面人的身份,聿然实则顶瞧不起与世无争的女人,状似寡淡,心却最狼,“温童,你了,要学会及时行乐。欲望是洪水猛兽,靠小文小片是治不得水的。
总归我们都有享受的资本和权利。心窍别抬太高,也别觉着,无名无分就不能纵欢。现在这世道,三纲五常早不作兴了。”
赵聿然盯入她眼睛。
某一刻温童脑中又闪过那些或体肤或唇舌感知的欢愉,心上仿佛热油熬煎,猛地起身,甚至带翻了几上滚烫的茶汤。
扶稳茶杯,她手脚忙乱地告退了。
只可惜那盏盖为时已晚地堕碎在地上,茶渍混杂她黏湿心事,败露得精光。
赵聿然冲着仓皇去的背影,笑了笑。
*
高定的忙,聿然还是帮了。
温童对她再三言谢,掉过头给付太透风:事能成,货在路上。另一件事就拜托您多多关照了。
付太虽说得便宜地应下,可没两日,代理商大会前夕,又跳票了。
准确来说是她根本没怎么吃心,劝几句就作罢,付总那头依旧敲定铭星不改。回头电话推拒刘经理时是这么说的:
我们呢,在和卡斯特合作一个汽车项目,传统工艺满足不了设备要求了。从核心技术方面,铭星正在研发打印机,才是我们想要的。
的确得感谢贵司许的价格福利。但从长计议,节省耗材是为根本。
话递到温童这里,她懵了,胜利想得过于轻巧,从而不遂愿时,落空和挫败感尤为重。
她挣不掉的刻板思想:干多得多。
付出和收获的天秤永远两头平。
“又是卡斯特。”刘经理一句牢骚点醒了她。
入夜下班时,温童微信询问赵聿生,有空否,她想找他谈谈。
对面似是特为晾了她心头蚁走的焦虑十来分钟,才报定位,叫当面谈。
衡山路上某处洋房公馆,是周景文拿来会客的地盘。
来宾有男有女,遍布各年龄段,诗酒风流是其次,到这里大多为了互通意。他们一律给周付过佣金。
走过一廊道的靡靡音波、訇然欢笑,温童要找的人,正在尽头厢内玩德州.扑克。
“赵总,你眼下有空吗?”她上前同时发问,招来一屋子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