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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
磕磕烟灰,等荷官发明牌的人没回头,“你不会自己?”
噎得温童心口一堵,“那不打紧,我等你结束。”
话完真就杵在原地,目视他过牌、跟注,行云流水地居在上风。第一轮赢得无悬念,等复盘洗牌的档口,赵聿生夹烟的手拎上椅沿,回首闲散状,“有什么事见不得光,非要背着人说?”
一旁观战的俏丽女人笑歪了身,“赵总惯会挤兑人的。”
攻心臊气一股脑爬上脸,温童二次郑重发话,“赵聿生,我希望你好歹尊重一下我的身份。”
周景文坐在对过,听去这话,禁不住朝某人会意一笑。
“你是去罢,”他半虚半真地解围,“省得回头血洗我这里。怠慢谁也不能怠慢温小姐的。”
“乖乖,温小姐何方神圣啊?”那女人不识相地问。
几乎是一时意气,温童两步站到她近前,迫她仰首和自己面会面,“冠力集团董事长温沪远的女儿,这么讲明白吗?”
被唬到的人即刻悻悻闭麦。
赵聿生轻淡失笑,卸领带起身,“破天荒地,架子端起来了,”从她身边错过去时,幽幽来了这么一句。
隔壁休憩室里。
进门前赵聿生本能揿开吸顶灯,又莫名关了,换沙发旁的壁灯。那光线暗茶色调,昧昧地,只能照亮他半边侧脸,另半边晦涩地朝向温童,
她坐到邻座时,直嗅见仿佛缝在他鼻息的酒气。
“单子做黄了,找我哭丧吗?”他一语中的。或者根本就了解全貌,只是从一开始就在玩味她。
温童紧紧牙关,勉力平和地将始末告,话完侧首审视他,“权当我多心,周景文和卡斯特的关系,以及赵总和他的亲厚程度,很难不让我怀疑这次被人截胡的真实原因。”
灭了烟,身旁人全然不恼,“真实原因,你想我剖析给你听吗?”
说时就来挨近她,“首先,阎王好对小鬼难缠。你抱着所谓正经谈差事的态度,却找人太太下手,且用了那么三脚猫的伎俩。你觉得世上有多人,是得了好处能想着报还的?”
诛心话割着耳膜,温童经不住他在耳边呼热,略侧身子,垂首正对他的姿势。
“我以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那得两个人有阶级悬殊才适用。”赵聿生垂眸瞧着她,一副闷声不忿的神情,气血憋得红红的,耳根几乎干烧。
他不由揪脱袖扣,再话道:“有,你怎么老是不和人通气就冒进,谋定而后动不懂吗?刘经理说你一脑热就单独行动了,怎么着,又想充大头兵啊,你想我给你发多奖金?要不就直说,我会给的……”
音量矮低,他言外有意,“毕竟我不给就坐实了内鬼之名对不对?”
“不举手那件事,”温童难堪到去了一半底气,“我只是在观望而已,并非断定你就是鬼。”
“嗯观望,所以刚才一来就给我扣帽子,”赵聿生揶揄的口吻,突地喊她,“着我……
别人说话时目光致礼是最起码的尊重。”
温童局促地依言抬头,却没想,要的人就抵在她咫尺处。
她三魂丢了七魄,“赵总……”
“那晚淋得不轻吧?”说话人目光掉在她眉心。
“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知道,有人急于做出些成绩想来打我脸。”
赵聿生沉默良久。二人气息胶着,她唇珠微微翘,近乎只差一厘他就贴上去。
又在她躲闪辞令到嘴边时,他抢白,“不用躲,你该庆幸自己姓温。话说回来,我要是今晚再亲下去,你父亲会不会拿刀剐了我?”
话完就快速起身去。
徒留温童原地难为,心头火舌滚过喉咙。她想,她这件旗袍又被人添了个口子,赵聿生烫的。
☆、
赵聿生折回包厢, 搭子们已然散了大半。矮几上剩半杯的酒,他捞起来喝,再信手把烟灰弾进残余。
那女人见他败兴落单, 即刻从桌边移来沙发, “这些人好没意思,输得, 我平白浪费一晚上, ”吊梢眉微微蹙,一副献媚貌。
“你押谁赢的?”赵聿生将她由头至尾睃一遍, 笑吟吟地,但没笑进眼睛里。
“本来押周老板。可他是不是见得我挣钱啊?我一下注他手风就转了。”
“那还是怪你自己, ”某人手肘攀上沙发背,和她面会面, 无语重心长的口吻,“下对注赢一次,跟对人赢一世。跟对人也是非同小可的能耐。周老板不行, 牌桌上他自己都泥菩萨, 更遑论带你吃红利。”
姑娘赧了脸, “我怀疑你在暗示我什么。”
也打心底觊觎他能有点暗示。
这世上千人千番活, 谁也没资格说谁错,各人得所得就是了。她还在念大学,年初打入二代圈后,层层递进,最终就把交际圈固化在这里, 这幢寸土寸金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