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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财,慈不掌兵,柔不监国。做好人容易,安安分分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抢就行了,可好人是干不成大事的。换句话说,他们那也不叫好,叫窝囊。”
“你在放屁!别为自己的恶行强词夺理了,要说虚伪,天底下你当第一没人敢当第二!”
陈定山关了她两年,早被她骂出免疫力,无所谓地撇撇嘴,视线移到阮苏身上。
“带着孩子住在这种地方不好受吧?想不想回家?据说你丈夫回家后天天喝酒,连门都不出呢。”
阮苏平静地喝着粥,“你不肯放人,我想又有什么用。”
陈定山低声笑,用手指了指她,“我就喜欢你这种讲道理的人,发脾气能解决问题吗?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已。”
小曼听出他在嘲笑自己,嗤笑道:“发脾气是解决不了,杀人才能解决得了,你不就是这样当上总统的吗!”
陈定山深吸一口气,太阳穴青筋暴起。
“我警告你,在我发火之前闭嘴。”
她想回话,意识到牢房里不只有自己,还有阮苏和她的孩子,闹起来说不定对方会拿孩子开刀,于是闭上了嘴。
陈定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好半晌后才说:
“再过两天就是国庆大典了,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出席,配合我的演讲。”
“不去。”小曼一口拒绝。
他看了看阮苏,“你负责劝她。”
阮苏无语道:“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没有劝成功,我会让人把你的孩子杀掉喂狗。”
陈定山的视线扫过安安和音音的脸,微笑道:“他们长得可真漂亮,长大以后也肯定是美人,你舍得这么可爱的小脸被狗啃烂吗?”
阮苏心底发寒,险些捏断筷子。
小曼愤怒地跳起来,扑到栏杆上,细细的手腕伸出去抓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在他脸上又抓又挠,留下几条血痕。
“你这个王八蛋!你丧心病狂!我跟你拼了!”
站在暗处的警卫一拥而上,用电棍往她身上戳。
小曼被电得直翻白眼,抽搐着倒在地上。
阮苏走过去抱住她,看着陈定山说:“我会说服她的。”
陈定山笑吟吟道:“她能认识你这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好了,就这么说吧,两天后我会派人来接你们,希望到时不要让我失望,否则后果怎样我自己也不好说。”
警卫们收起电棍,护送他离开。
阮苏低头看小曼,帮她理了理乱发。后者被电出了一身粘腻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太太……”她抓着她的袖子,艰难地呼吸,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与汗水混在一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阮苏轻轻拍打她的肩膀,“不要怕,我们未必走投无路。”
小曼道:“难道你想等赵祝升来救我们吗?可他如今怕是自身难保了……”
阮苏扬了扬嘴角,“就算他不来,我们也不一定就没有其他办法。所谓盛极必衰,陈定山早不举办晚不举办,选在这种时候举办大典,秘密筹备登基,想来也是四面楚歌。登基之后他与钱家必然翻脸,其他军阀,以及驻扎在国内的洋人军队不可能看着他坐拥江山。我想相比我们,他才是那个即将走投无路的人。我们得等,等到他自乱阵脚时,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小曼心情过于悲痛,无法细细思考她所说的话,但是愿意无条件相信她,点点头说:
“好,我们一起等。”
阮苏拿出手帕为她擦冷汗,两人才分开,安安便睁开眼睛嘤咛了一声,冲阮苏伸出手:
“娘,我身上痒。”
她想起还没来得及使用的驱虫药,连忙拿了出来,洒在牢房的各个角落。
牢房里没有窗户,靠着一盏昏黄的电灯照明。
走廊倒是有扇巴掌大的天窗,光线从地表照进来,被铁栏杆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
阮苏靠观察光线判断时间,当光斑彻底消失后,牢房大门打开,警卫又来送晚餐了。
这次似乎换了个人,个子比之前的矮许多,一米七出头的样子。戴着一顶帽子,帽檐压下来遮住脸,身上的衣服有些宽松,袖口盖住了手背。
小曼中午吃得那点稀粥早就消化完了,站起来抓着栏杆看托盘里的东西。
晚餐终于不再是稀粥馒头,可也没好到哪儿去,一盘青菜叶子,一大盆糙米饭,看着就叫人胃口全无。
她恹恹地坐回去,口中抱怨道:
“这种东西叫人怎么吃啊?我将就一下也就算了,两个孩子怎么办?陈定山真不是东西。”
阮苏想安慰她两句,却老感觉这个警卫看起来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片刻想不起来。
警卫走到牢门外,打开右边角落里一个人脑袋都过不去的小门,把饭菜放进来。
阮苏假装去拿饭,实则是为了近距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