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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你觉得他凶残,我觉得他是英雄。”方拭非朝后一指,“看见跟我来的那个年轻人了吗?你猜他是谁?”
    何洺不解。
    林行远的身影从门外透进来,他跟何兴栋并排站着,手在空中挥了一下,似乎是在抓虫子。
    方拭非:“他就是林大将军的长子。”
    何洺错愕抽气。
    方拭非自顾着说道:“林大将军治下甚严,对待士兵虽然严酷,对百姓却很负责。何兴栋去了那边,可以好好生活,我会书信写去告知,请大将军的人帮忙看护。他将来肯定能衣食无忧,所谓居役三年或许也能免去大半。就算不似原先富庶轻松,但也绝不会差多少。”
    何洺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然目光闪烁,已是犹豫。
    方拭非:“如果他愿意参军,那也随他。林将军这人不在乎士兵家世,只要他表现好,或许还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何兴栋的手脚其实很灵活,小时候学过武,即使不伦不类,也比从文有前途的多”
    何洺叹说:“他不适合打仗。他连只鸡都不舍得杀。他这孩子……”
    方拭非:“那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都会由他自己决定了。”
    何洺沉默片刻,说道:“我再想想。”
    “好,你仔细想。”方拭非站起来说,“等我把水东县的事情处理完了,还是会上京的。该做的事我会照做,不用担心我去害不相干的人。”
    只不过,如何量刑,能放宽多少,只能看何洺怎么做了。
    方拭非:“我走了。”
    何洺没想到自己也有能有跟方拭非心平气和谈话的一天,看她离开后,心里不胜唏嘘。
    方拭非这人不简单,他可以威胁自己,可以利诱自己,但是都没有。他将自己表现得坦荡而君子,而知道自己一定会配合他的建议。
    他很少跟方拭非这人打交道,因为总觉得他为人过于莽撞,自视过高,不可学习也不可深交。原来是反了。
    “爹!”何兴栋匆忙推门进来,问道:“方拭非跟你说什么了?”
    何洺打起精神,说:“没什么。”
    “哦。”何兴栋也不追问,走过去坐到他床边:“我给你削个苹果。”
    何洺点头。
    何兴栋过去拿了把小刀,手握着苹果,仔细又笨拙地做事。
    何洺偏着头看他,这样看,他明明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一个没见过多少风浪的纨绔,出了这样大点变故,却比自己冷静多了。他能藏得住事,能担当得起。总是看似玩世不恭,谁知道不是大智若愚呢。
    何洺说:“往后我不能照顾你,你凡事多思考,不要那么暴脾气,能忍就忍,忍忍总是没错的。外头不比过去的水东县。还有好好照顾你娘,她什么都不会,让她少哭些。”
    何兴栋:“我知道。”
    何洺嘴唇阖动:“爹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我都知道。”何兴栋扯开嘴角笑道,“我又不傻,您儿子聪明着呢,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只是想做和不想做而已。”
    他的目光明亮如昼,何洺看着不忍挪开眼,喉间发苦:“以前是爹不对在多,如今细细想来才发现。我对你过于偏见,一面总是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一面又不严格督促你学习。你十七年,被我毁了大半。”
    “何兴栋在水东县,无忧无虑,无所顾忌。”何兴栋继续笑道,“人人都想做何兴栋呢,我怎么就是被毁了?”
    何洺叫他靠近,抱住他的头:“是,我儿,是。”
    第10章 可哭
    方拭非跟林行远回到家中,如常去看杜陵。方拭非一进门,却见人倒在地上。脸对着地,一动不动。
    “师父!”
    方拭非大声一喝,冲过去将人扶起。手指按住他的手腕。
    杜陵脉搏微弱,已是日薄西山。方拭非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免热了眼眶。她一言不发地将人放到床上,拿旁边的薄被给他盖上。又出门去打水。
    “他……他……”林行远站在门口无所适从,“我,我去叫大夫。”
    方拭非提着水回来:“别去了,来了也看不好什么。他胃跟心脏都不好,如今已经吃不了什么药。”
    林行远:“那……”
    方拭非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没事,生老病死乃人间常事。何况他命硬着呢,总这样。也没见真的死过。”
    她后面的话近乎呢喃,都快听不见了。
    林行远轻叹道:“我去买点人参黄精一类的补药,总应该是能缓口气的。”
    这次方拭非没拦着他。
    水东县的天黑了。
    这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方拭非看着窗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天是会黑的,日月是会轮替的,新与旧永远在变化,就如同生与死。哪一天哪一刻它来,你不知道,可它来的时候,如此触不及防又无能为力。
    林行远在外头用慢火熬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