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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儿子的暗伤......妹妹应当也需要吧。”
孙老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慕开,大局为重。雨竹那边,父亲会想办法的。”
孙慕开轻轻叹道:“也不知这次的招亲,能否为妹妹招到一位好夫婿。”
父子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钟念瑛便攥着钥匙在房梁上暗暗等着。
夜深,孙慕开起身告辞,钟念瑛便踩着阴影,无声无息地运起轻功跟着人出了房门——孙家父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谈话还有第三人在场。
男人缀在孙慕开身后,足尖轻点乘着晚风离开,身影在夜色中像是翩飞的轻鸿。他稳稳地停在顶楼的飞檐上,月光透过云层,为他的肩头披上了银纱的外袍。
他望着对面楼顶两个无声互挠的一大一小,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僵硬的弧度。
蔺莺时似有所感。他停下和猫大爷的争吵,向对面望去。
他呆在了原地。
——仿佛是越过栈道,穿过了古梅林与杏花崖,风带着他稳稳地站在摘星阁顶。他的思念沐浴着绚烂的天光与高空的山风,远远便望见那一抹墨蓝色的身影,乘风而下,跌进那双温柔深邃的双眼中。
蔺莺时无意识地揪紧了袖子,怔怔地看着月色里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喃喃道:“师兄......”
正文 辛雨竹
“嗯?”钟念瑛轻哼一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一个疑问的音。
“......”蔺莺时的眸子模糊了一瞬,继而清明,“先生得手了吗?”
钟念瑛似乎心情格外好。他伸手捋了捋蔺莺时垂到腰际的高马尾,点点头:“自然。”
钥匙在他生了许多剑茧的手指上转着,发出轻响:“走么?”
说着他瞥了眼早已经将自己团成毛团的小猫咪。
小黑猫装腔作势地也瞪了他一眼,翘着小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在前头无声地奔跑着。
蔺莺时落后一步跟在钟念瑛的身后,漂亮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只直勾勾盯着身前人那修长的脖颈,轻轻叫了一声:“师兄。”
钟念瑛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小蔺?你刚刚在说什么?”
小黑猫也停下了爪爪,疑惑地朝着后面两个停下来的两脚兽叫了一声。
两脚兽,你们爪子疼?
它的咪呜声还没有消失,便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滞涩。
小猫眯起竖瞳,干脆坐下来蹬了蹬耳朵,一眨不眨地盯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两脚兽们。
钟念瑛的眼神依然温和。他完好的半边脸上也有着许多的痕迹,宛若烈火烧灼过后一般的狰狞。
而此刻,这个平日里冰冷得好像从地狱里回来的男人,正用一种堪称包容与温柔的眼神,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怎么了?”
蔺莺时的眸子纯粹得近乎没有一丝杂色,在月光下仿佛林中湖水一般澄澈,只一望,便能够看进人的心底。
他的声音......像是被火燎一般沙哑。少年心想。
他抬起漂亮通透的眸子,仔细地用目光描摹着月光下这张充斥着疤痕、狰狞的脸。
钟念瑛竟也没有对他这种堪称无礼的行为生气。男人只是抬起手,亲昵地在少年头上揉了揉:“看好了?我的脸没有吓着你吧。”
少年赶紧摇头,继而盯着他僵硬的半边脸,轻声道:“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钟念瑛刚想点头,就被蔺莺时捉住袖子轻声道:“您......先答应我,不生气。”
钟念瑛失笑:“不生气。”
“无论问什么都不生气吗?”蔺莺时急切地追问道。
男人对着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不生气。”
蔺莺时微微仰着头,盯着眼前的男人许久,背在身后的手颤抖了一瞬,最后还是狠狠地掐着掌心,收了轻鸿照影的气场。他淡粉的掌心留下了一排月牙的痕迹,深得几乎可以见到血迹。
蔺莺时垂下眼,看着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的瓦片,眼眶突然有些泛酸:“先生,您以前的脸......不是现在的模样......吧。”
他问完后不敢看对面男人的脸,便紧紧地闭上了嘴,整个人有些难过地蹲下来,用掌心捂着脸,整个人缩成一个团子嗫嚅道:“对不起先生......我不应该问的。您......您骂我吧。”
蔺莺时紧紧闭着眼,知觉自己说错了话、戳到了男人的痛处,难过得将自己的脸埋进袖子里。
突然头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少年懵懂地抬起眼望着人,眼睛里弥漫着不知所措的雾气:“先生......”
头顶传来沙哑的叹气声。
蔺莺时感受着头顶温柔而又熟悉的触感,两只手探出去抓住了头顶的手,下意识地摩挲几下,便被温暖的手捉住了轻轻握在掌心。
“小蔺真聪明。”男人沙哑的声音温柔而包容,“我以前曾在火场中救过人,因而这张脸变成了这幅模样。”
毫无征兆地,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睛骤然笼上了雾气。
四目相对,蔺莺时根本看不清那张脸上的疤痕。隔着水雾,他专注地用目光一遍遍描摹着对面人的轮廓,恍惚间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师......先生,”少年抬起袖子擦了擦水雾,两只手仍然窝在男人的掌心,澄澈的眼眸像极了覆云山间清澈的湖泊,“我可以抱抱您吗?”
钟念瑛笑了笑,示意他看三只还纠缠在一起的手:“小蔺,怎么抱?”
蔺莺时眼巴巴地看着他:“单只手也可以的。”
男人对上那湿漉漉的眼睛立马心软:“好。”
他张开单臂的刹那,少年仿佛得了准信一般,极快地扑向他,钟念瑛甚至被撞得踉跄了一下。
男人低头,深深地看着怀中姿势别扭的少年,似是想要将人的身形印进眼底。他闭上眼,眼睫微微颤抖了一瞬,继而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搭上了少年的脊背,温柔地拍了几下。
他的手有些颤抖,然而男人却掩饰得极好,就像是一个关怀幼弟的大哥。
“小蔺不会哭了吧?”他的声音依然如往日那般有些沙哑,甚至带了调侃的意味,“我没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