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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
    管家瞳孔一颤,第一反应就是老妇人跟他说了什么,然而再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我们只是喜好听故事罢了。”祈天河重新挂起一贯的笑容:“人年纪大了,不是也很喜欢跟小辈聊起从前的事?”
    亲身体验到这人胡搅蛮缠的本事,管家下意识控制住双手,担心一个冲动遵循了内心的想法,把身后不停瞎哔哔的混蛋推下楼去。
    “罗斯特先生是伯爵的父亲,”管家背过身继续往上走,不去看祈天河那张可恶的脸是他最后的倔强:“几年前因病去世了。”
    祈天河:“他生前似乎夫妻感情不睦。”
    管家再一次忍不住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
    祈天河却在继续缓步往上走:“都说爱屋及乌,伯爵母女关系不好,我想着罗斯特先生或许占了部分原因。”
    空气时不时就因为他的发言沉默一瞬。
    “老伯爵他……说了谎,”片刻后,管家眼神晦涩不明,终于道:“他不该跟夫人说谎的。”
    楼梯的尽头是以前从未到访过的三层。
    一眼望去全是房间,几乎达到密集的程度,和二层隔好几米才有一间屋子形成强烈的反差。
    一个黑色的小点突然飞过来,祈天河下意识低头,听到有什么东西从上方盘旋而过。
    管家用拐杖帮他赶走了蝙蝠。
    “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难免有些蝙蝠蜘蛛什么的。”
    他说得平淡无比,仿佛压根没有看到贴着墙爬过的一只巨大蜘蛛。
    “为什么不清理掉?”祈天河奇怪地望着周围,天花板上蛛网密布。与之相比,一二层虽装修简陋,至少收拾的很干净。
    “有些生物繁衍能力很强大,尤其是一些虫卵,”管家扯出一个笑容:“你给它们腾出一个窝,反而不会太胡来。”
    祈天河冷声问:“就像玫瑰花丛里的变异蝙蝠么?”
    管家点头:“它们选择在那里安家。”说着忽然就提起刚刚怎么也不愿意谈到的老伯爵:“老伯爵也一样,有段时间很渴望能拥有一个家人。”
    祈天河抓住机会,重新提起‘安琪’这个名字,询问身份主人的名字。
    “不是昨天才见过?她还很喜欢你。”管家边说推开众多房间当中一扇最大的门,里面相当空阔,最前方镶嵌着一面巨大的镜子,木质地板,缝隙里卡着黑泥,不时有虫子沿着沟壑飞速爬动。
    从布置构造来看,这是一间被弃用的舞蹈室。
    祈天河只是随便扫了眼内部,心里却在思考管家说的话,根据他的暗示,安琪就是罗斯特夫人……昨天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妇人。
    管家又给他们搬上来一个留声机,瞧着很沉,弯腰放置时仿佛能顺势压垮一个人。
    他亲自示范了舞步,怀抱着空气像是抱着一位曼妙的舞伴,哪怕身躯有些僵硬,跳起舞来优雅的气度不减。
    管家只演练了一遍男步,当然玩家也只用学习男步。
    “如果你们想跳得更好,可以邀请女仆做练习舞伴。”
    柳天明当真下去做邀请。
    紧随其后的是李连,一连失利两天,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必须抓住当下的每一个机会。没过多久陈点水也去了。
    祈天河想到每天早上像是幽灵一样,静静站在门口等玩家开门的女仆,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谁知管家看着他,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去的样子。
    祈天河:“……”
    你又知道了什么?
    其余三名玩家很快领着各自的舞伴上来。
    女仆面无表情地挽着男方的胳膊,完全看不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羞涩或者自信。
    柳天明最先虚揽着一位女仆的腰翩翩起舞,突然问起了关于古堡的问题。
    女仆转了一圈,背对着其他玩家,用口型对他说了什么。
    祈天河透过镜子中模糊的倒影推测出只有邀请舞伴,才有机会询问到线索,然后他走到了管家面前……试问这里有谁会知道的比管家多?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您跳一支舞?”祈天河弯腰伸手,做足了绅士礼。
    管家面色怪异……终于还是决定对他下手了么?
    “我年纪大了。”他沉声道。
    祈天河认真说:“我就喜欢阅历多的人。”
    管家并不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对NPC死缠烂打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祈天河无奈,退而求其次,转身去楼下寻找女仆。
    此刻几乎所有女仆都有正在忙碌的事,只有一个落单的,似乎是专门在等人邀请,对方轻易便答应了祈天河的请求。
    留声机里播放着一首慢节拍的音乐,女仆的交际舞很到位,祈天河虽然谈不上擅长,现实生活中也接触过,一曲快跳完,没有出现不小心踩到女方脚的窘况。
    “听说老伯爵夫妇感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某个谎言。”
    有了接触后,祈天河终于开口提起正事。
    女仆口吻生冷:“老伯爵有些健忘,经常落下笔记本。”
    “笔记本?”
    “老伯爵有些健忘,经常落下笔记本。”
    女仆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又跳完一支舞,祈天河很体贴地让女仆休息等一会儿,自己去给她倒杯水来解渴。
    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女仆犹如木偶立在原地不动。
    祈天河感兴趣的是三层过于密集的房间,他依次去推了一遍,无一例外上了锁。锁头锈迹斑斑,可见有些年头。
    正准备去寻找趁手的撬锁工具,突然想到小铲子,祈天河试着对准锁头来了一下,咔嚓一声,还真开了。
    “我当初不该嫌弃你的。”祈天河收起小铲子时喃喃了一句。
    屋子里有一股怪异的味道,因为很潮湿,木制的桌角几乎全部裂开,仿佛打从骨子里就散发着腐朽与堕落。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桌上摆放的一排透明罐子,清一色的蝙蝠泡在黄褐色液体里。
    祈天河往里走得时候踩到了什么东西,十分硌脚,低头一看,是又细又脆的骨头。
    “应该是动物的骸骨。”冷不丁身后飘来一道声音,祈天河猛地站起身,看到是柳天明时,怔了下。
    这人走路怎么都不带发声的?
    柳天明径直走过来,毫无顾虑地捡起一根相对完整的骨头低头研究,然后又拾了几根散落在周围的骨头,拼凑在一起,虽然少了一部分,不过勉勉强强可以辨认出是只蝙蝠。
    祈天河:“老伯爵要么就是有什么变态的癖好,要么就是在做某种研究。”
    柳天明认同这一看法:“去其他房间看看。”
    房间很多,但里面的东西大同小异,不一会儿就转了个大概,最后只剩里侧的一间房。这间屋子似乎比较特殊,多上了一层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