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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明日起谁再敢迟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应是。
珠玉
等回到尺水阁,乐游就立刻散了头发让翠花揉揉,小孩子似的抱怨,“绷得我头皮疼。”
翠花忍俊不禁,“奴婢看太太们都爱带着髻,上头足金的分心挑心镶珠嵌玉,听说还有尺高的呢。偏小姐嫌弃累疼。”
“我怕把自己头发薅秃了,多少宝贝就都戴不得了。”
正说着话,小林子进来说达川县来信了,陪房们和身契一并送来,还有几件金玉玩器。乐老爷这回信倒不是颐指气使,除了说李氏一时疏忽忘记把仆人身契给乐游,就都是些往昔回忆感情牌。可惜便宜爹记性不好,把当年怎么给二女儿乐润做木马买风车记到乐游头上,乐游都替原身委屈。
经历一场奔波,原先油滑尖酸的陪房们都老实了,俱都讪讪地,想必在乐家被好好敲打过。乐游没亲自露面,只让小林子把人带给张留,原话是“随便发落,最好是找个庄子什么的好好种地。”张留自然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大兴一片三百亩的庄稼地正缺人手,当日就把人送过去了。
晚间宁原道从东厂回来听见张留眉飞色舞学了一通舌,“……把老油条都吓住了,恩威并施,天上地下再找不出夫人这般心慈又能干的,真真儿是仙女下凡呀!”一通彩虹屁猛如虎,他深谙一个道理,奉承督公只能得到一个冷脸的滚,夸乐游才是硬道理。
宁原道果然笑了,又站住回身嘱咐一句:“往后这种事不必禀了,待夫人如待咱家即可。”
“是。”张留低头,心惊不已。
廊下羊角灯光晕柔和,宁原道带着两个锦匣进了尺水阁。见他进来,翠花就乖觉地抿嘴笑着退了出去,把门也关上了。
乐游起身想服侍他换衣裳,被按回炕上,
宁原道扬扬下巴示意她打开锦匣,“瞧瞧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乐游一边问一边揭开了盖子。
银作局造作的物件儿,灯光下光灿灿让人挣不开眼。足金的点翠嵌红宝五凤坠南珠步摇,金掩鬓和围发上边儿是红宝石拼出的祥云,金丝髻,盘螭点翠金项圈,耳坠垂下三条细细的金链,镯子和戒指也是镶嵌指甲盖儿大的红宝石。一整套首饰煊煊煌煌,巧夺天工。
宁原道之前在明珍楼定东西是为了传出去自己爱妻如命的名声。上回明珍楼送的乐游没见多喜欢,他就让银作局的去办了,上用的匠人手艺更精妙些,知道是督公定的,比给娘娘做的还要用心。
却不见乐游喜色。她微微蹙眉,像是欲言又止。
宁原道盖上匣子,“不合心意让他们重做就是了,别勉强。”乐游平日打扮多为素净,说不定喜欢绒花什么的小女儿家唬人东西。
“督公,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妾身怎会不喜欢,只是怕别的。”乐游上回看见明珍楼的珠宝就心惊胆战,但后来肚子疼人仰马翻把这茬混过去了,现下看见这些又想起来。
“如今人人都知道督公权势殊胜,盼您有个三长两短的比比皆是,妾身今日看见这些宝物,只觉担惊受怕。圣人要是知道咱们私下用度奢侈,保不准留下芥蒂。三人成虎,圣人听的多了,没准儿就不再倚重您了。”
宁原道颇不以为意,“你这脑瓜儿想的还挺多,用不着怕这些有的没的,要是圣人想处置我,这些年早就凑够条儿了,千刀万剐不差这一星半点儿。”
漫天神佛在上,穿越女乐游捂住了他的嘴,“您别这样说。”
看她真急了,宁原道闭上嘴不言语。
“怕的就是圣人对您起了忌惮,妾身还想跟您长命百岁呢。”她是真忧心,冯保、魏忠贤还有汪直,九千岁们有几个能落得好收梢儿,无非权势在手毫无忌惮,结果被皇帝转眼就处置了。
宁原道索性握住她的手说清楚,“小傻子,这样才不会忌惮啊。你当圣人不知道我给你打首饰吗?”
乐游震惊地看着宁原道,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宁原道看她瞪大眼睛微微张嘴好玩儿,把她整个头脸都呼噜一通,末了笑眯眯说,
“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
从七岁至今,宁原道浸淫宫闱二十载,对帝王心术揣测入木三分,倘若他不是身为宦官,大概早就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如今万事走上正轨用不着阴私手段,他自然要贪色贪财让皇帝放心。乐游再如何聪慧前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远没有长期在帝国权力风口浪尖的见识与格局。
这下乐游心中大石落地,睨着笑意盎然的宁原道说,“妾身多心,让督公笑话了。不过比起这些珠玉首饰,妾身更喜欢督公能赏脸好好吃几口饭。”
宁原道早年当小内侍时落下了胃病,后来大权在握忙起来常常顾不上吃饭,三餐不规律和常年失眠把胃弄得更坏了。乐游嫁来这两个月,大半时间都用来琢磨如何给他养胃。汤水药膳地补着,督公这毛病渐渐有